在这件事上,觉非罗不能说是失职。毕竟在此人刚清醒的时候,包括安齐远在内的一干人等都被他给骗过去了。
现在急需弄清的是,为何此人明明拥有苏澈的灵气但却不是苏澈本人。
当然最糟糕的一种可能是,此人先他们一步找到了苏澈的神识,然后将苏澈的灵气吸干,进而才能用独一无二的灵气来假冒苏澈。
这样一来,苏澈可能就真的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估计安齐远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在将此人的魂体诱出肉身之后,便爆发出了完全无法抑制住的怒火。
这种怒火已经让他有些接近走火入魔的状态,方才安齐远在施法之时双眼蒙上的那层殷红血雾就足以说明一切。
若是这种糟糕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安齐远就很有可能会在青阳洞的禁地里走火入魔狂性大发。
而青阳洞此时除了有残存的道修修士,更有彰龙门的龙潜及若耶阁的法印镇守。对于嚣张地跑到正派地盘上大开杀戒的魔修宗主,相信龙潜和法印都会不遗余力地除之而后快。
若真如此,西莲的方圆百里,将会被一片腥风血雨所笼罩。
而身为安齐远心腹的觉非罗和杜遥是万万不想这种情况发生的。
觉非罗亦神色凝重地道:“属下在找到此人之前已多次确认过,此人确实是在苏宗主陨落的同时陷入昏迷的,而苏宗主渡劫失败之后西莲一带都时刻有修士负责看守,没有发现过有人暗中寻找苏宗主神识之事。所以此人不大可能有能耐抢在我们跟前发现苏宗主的神识。”
杜遥也加码道:“没错,此人虽然拥有苏宗主的灵气,但修为极低。以他的资质,根本无法从太昊天罡阵中分离出神识来。”
既然分离不出,也就谈不上毁灭神识了。
好在安齐远现下的状态还能听得下去劝,灵气的波动也不似方才那般激烈了。
被灵气丝线束缚住的魂体过于羸弱,此刻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安齐远透过丝线渡了一些灵气过去,让那魂体的颜色稍微浓了一些。
“说,你是怎么弄到苏澈的灵气的?”
其实安齐远能将暴怒的情绪压抑下来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杜觉二人的劝说,而是若苏澈真的死在这种宵小手中,即便他要走火入魔自毁前程,也得在那之前将这些害死苏澈的宵小碎尸万段。
那魂体得了灵气的辅助暂时具备了开腔说话的能力,可声音却微若蚊鸣,以苏澈现下的资质和修为,不屏息凝神根本就听不清楚。
只听那魂体尖细地嗤笑道:“你如何确定我不是苏澈?若你真那么笃定,为何不立刻下手杀了我?!”
“我就不信你安齐远还会有什么怜悯之心?”
“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我就要看看你懂不懂得‘后悔’二字怎么写?!”
安齐远根本就把这种大放厥词的话当成了放屁,微眯双眼道:“你也不用再多做狡辩,你是不是苏澈,我只消一个片刻就能分辨出来。”
“就凭你这从头到尾都是破绽的烂演技,还想骗过去多久?
似乎是要让这魂体心服口服,安齐远冷冷地道:“第一,虽然觉非罗确实是我安插在苏澈身边的暗棋没错,但以苏澈那种极念旧情的性子,就算再怎么恼怒觉非罗的背叛,也不至于会想要了他的命。”
“觉非罗虽然心在无赦谷,但行为处事却处处维护苏澈,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他不利之事。苏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然极有可能从此将觉非罗从他的信任名单中剔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但绝不会因此就想要彻底抹杀觉非罗。”
“所以在你说出要我杀了觉非罗的话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苏澈了。”
“第二,苏澈自幼被他师父带入青阳洞,一直跟随他师父的足迹走到了修真界的巅峰。虽然他看起来除了修炼之外没有跟青阳洞有再多的羁绊,但实则因着他师父的缘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道修的道路而走上截然相反的魔修的路子的。”
“你若是想抹杀觉非罗那也便罢了,竟然还想染指他们二人的fa轮?!”
“若打了这样的算盘还坚称自己是苏澈,那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第三,苏澈这人,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独就是对驯养灵兽乐在其中。”
安齐远指着在苏澈身后偷偷露出半颗毛绒脑袋的小魔虎道:“这一只,是独产于无赦谷,十分难得一见的鬼蜮魔虎的幼崽。”
“可你自从清醒之后,明明就看到了这只幼虎,但视线却从来没有在它身上有过一丝一毫的停留。”
“而且,我十分确定,你压根就没认出这只幼兽的种类!”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安齐远话音一转,视线也顺势落在了苏澈身上。
“苏澈虽然被他师父和青阳洞上上下下都护得太好了些,可也不是完全不谙世事的蠢人。他必定能看出我对他的心思。这样一来,他就是宁可舍弃他原本傲人的相貌,也不会同意让我将他的魂魄置换到这具本来就不属于他的躯壳里去。”
“更别提这种夺舍的行为还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了。”
如果改变五官样貌能让安齐远消停一些,苏澈确实是一点也不介意换掉一张面孔的。
安齐远呲之以鼻道:“你对苏澈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虽然我现在还弄不清你整出这种闹剧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