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怎么爽怎么来,反正也都是假的。
他在现实里,依旧是个干了五年还打杂的正式小职工,是个二十七八岁还没有谈过恋爱的老处男,是个只敢默默喜欢同性不敢光明正大说出来的懦弱者,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喜欢他啊。
他是什么东西?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祁清越不经意间透过电脑黑屏后的反光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晃动鼠标让屏幕重新亮起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午餐,感觉已经没有时间用餐了,便也不讨人嫌的拿出来,等会儿又被人说把资料上都弄上了饭菜味。
祁清越低头整理资料,怀着这个公司要是垮了就好了的恶意,一面又想还是不要倒闭比较好,不然自己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大约半个小时候,祁清越伸了个懒腰。
他站起来决定先去卫生间一趟,回来再继续工作。
从办公室去往这层楼的卫生间不过一个走廊十几米的距离,很快,但是在他刚关上厕所门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办公室那些人的声音。
“嘿,莫城,干嘛之前和那土鳖说那么久的话啊?”说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大学生,“整个人总是阴沉古板,也就帮忙做些杂事的时候利索,和他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莫城在笑:“你这就不懂了,你是没有看见他那表情,下次让你去把资料给他做就晓得了,完全不敢反抗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的在撒尿,水声前后响起。
“那行啊,下次我去。你是不知道,他也是个同性恋。”大学生突然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不着痕迹的讨好,“他总是偷看我,恶心死了。”
之后有裤链被拉上的声音,莫城道:“怎么?恶心谁呢?”
大学生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你看我,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他的话,啧,给我提鞋都不配,估计也就是个烂屁股,随便在大街上找个地方的混混都能来一发。”
两人越说越限制级,祁清越坐在马桶上,就这么坐着,完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直到那两个人出去,他才敢小声的怂逼兮兮的骂人,骂给自己听。
在冲厕所的时候,他还狠狠踹了马桶一脚,结果踢到了自己的小拇指,气的祁清越愤愤的打开厕所隔间的门。
他没想到,隔壁单间的门也同时打开。
走出来个约莫是混血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宽肩长腿,眉眼深邃,视线落在了祁清越的身上,祁清越浑身都不自在,快步离开,连手都没来得及洗。
好不容易离远了,祁清越自我感觉安全了,才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关系,肯定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
可他还是心有余悸。
于是开始找刚才那个人的槽点来让自己心理平衡:长得再帅,穿的再好,还不是一样蹲在他旁边呵?
没什么了不起的。
祁清越如此反复安慰自己数十次,才平复心情,坐回自己角落的工作位置,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
累的半死在三点半之前赶完资料后,祁清越就听到主任表扬莫城手脚快的话,他总也不能站起来说那都是自己做的吧,便再次怀着满腔的不平衡与不甘心饿着肚子等待下班。
回家的路上。
祁清越没能挤上公车,他只能走到公车的上一站去,看看下一班车能不能上去。
此时正是晚六点,天刚刚擦黑,天边的最后一抹残红还在拖拽着大片厚厚的云层,企图让云层刻印上自己的颜色。
祁清越在去车站的路上看见了一家超市,想了想,进去准备买几瓶啤酒,就当奖励自己今天依旧没有疯掉,还活的好好的。
超市很小,应该不能叫做超市,叫做小卖铺才比较合适。
小卖铺的老板慈眉善目,抱着一只颜色雪白的鸳鸯眼的白猫,说:“要买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