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又开始酸,她都好久没吃过徐灯做的饭了。
现在的场景构建和她以前想过的没什么区别,无非是两个人都长大,同居一室,各自回来,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拿碗筷。
想来倒也岁月静好。
可惜没什么人是能一直平顺地走到尽头的,徐灯小时候不太平顺,她看上去平顺其实也不是很平顺。
有些苦没办法感同身受,却也不想一个人孤独到头。
陈千盏依旧站在酒柜里摸她那点珍藏的酒,最后小气巴拉地拿了一瓶不是很贵的葡萄酒,转头瞧见姜荻这种类似于窥探的神态,笑得不可开交。
“那你去帮忙呗。”
姜荻被冷不丁地一推,差点没摔个狗□□,扶着柜子稳了稳,但最后还是被徐灯听到了动静。她转头看了眼姿势奇怪的姜荻,问:“怎么了?”
姜荻笑了笑,“我来帮你。”
“不用。”
徐灯脱了外套,里面就是一件领口很低的白色t恤,还是高腰的,怪不得她穿了件很长的外套。转头的时候黑色的裹胸也能看到,低头切菜的时候还露出一截腰来。
被这么干脆拒绝的姜荻失望的表情根本来不及掩饰,徐灯很不客气地笑了一声,“那你过来切个西红柿。”
“好啊好啊。”
姜荻快速地走了进来,狗腿程度不言而喻。
徐灯听着她的口气,像是看到了几年前那个姜荻,她的目光往后移了移,看到站在酒柜边抱着酒陈千盏,发现对方的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样,但她再看,又是一副盛满笑意的样子了。
她跟陈千盏住一起那么久,也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柜子里常备好几罐辣椒,姜荻一边切菜一边看徐灯炒茄子放那么多辣酱险些被吓死,问:“你干嘛啊?”
徐灯:“放辣啊?”
“这也太辣了吧?”
“还好吧,”徐灯伸出筷子尝了尝味道,仿佛那锅里都要被辣椒染色的茄子根本辣不到她,依旧很自然地说:“老千很能吃辣。”
“那……”
那我呢?我不喜欢吃。
姜荻差点就说出口了,但最后又咽了下去,她觉得陈千盏的存在像是横亘在她想跟徐灯旧情复燃之间的一根刺,而且这根刺不是很锋利,但却很难消去。
当初她那点隐忧在轰隆前进的光阴里进化成了天大的阻碍,她甚至有点恐惧。
因为她缺失了好几年。
因为她开始不那么自信了。
“什么?”
徐灯把菜倒到盘子里,侧过脸的时候迅速吐了吐舌头。
其实辣放多了,也不知道陈千盏受不受得了。
这两年跟陈千盏一起混,她也变得能吃辣了很多,但变态辣还是无福消受,每次陈千盏还偏偏喜欢逗她,有时候一块藕片突然塞进嘴里,辣味在口腔里叫嚣,整个人都差点炸毛。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姜荻切的西红柿,顿时就愣了。
能把西红柿切成这样汁水横流并且形状惊人的水平也是无敌了。
姜荻:“……”
尴尬地笑了一声。
徐灯有点无奈,“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说的是她俩在乌庄的时候做饭,姜荻切西红柿或者切黄瓜切肉都是这种水平,超大的块,还能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刀法绝佳,继承了神厨李大嘴的神之厨艺。
那怕是同福客栈都要倒闭了朋友。
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姜荻也觉得很搞笑,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在处理自己残局的徐灯,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本来想继续打打下手递个锅铲什么的,但被徐灯推了一把,“你还是去外面待着吧。”
姜荻才稍微凑近了一点,堪堪闻了一点点“徐灯的味道”,就被毫不留情地逐出厨房,但自己身无长处,只能灰溜溜地出去了。
正在跟猫玩你拍一我拍一的陈千盏看到姜荻此等落魄姿态,哦哟一声,完全不掩饰她此时的幸灾乐祸。
姜荻:“……”
陈千盏:“你怎么也没个长进啊,以为你在外头跟小塘学了点厨艺呢,起码会烤个饼干什么的。”
姜荻一想到陈新塘那恐怖的贤惠女子力,沉默了片刻,非常冷静地说:“我会微波炉煮方便面。”
“哦,那你很厉害。”
陈千盏笑了笑,把还在挥掌的猫递给姜荻,然后冲厨房里烧饭的漂亮背影说,“要我来端菜吗?”
徐灯:“来啊。”
姜荻听了更委屈了,“明明我也可以的。”
徐灯烧了七八个菜,陈千盏一边倒酒一边说:“徐灯我看你哪天赚不到钱去夜市加盟大排档,应该可以一夜暴富。”
姜荻忍不住说:“大排档哪配得起她。”
徐灯很是冷静地喝了口葡萄酒,“我要是真去大排档了,说明你也破产了。”
陈千盏挑了挑眉,一边把散下来的头发挽了挽,“我破产了就去坐台了。”
她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让姜荻听了抽了抽嘴角,徐灯倒是听出了几分自嘲,也不接话,反而转移了话题。
“明天你有没有空啊?”
陈千盏:“我每天都很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