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道的目光深沉,却不冷冽,甚至有些许关切。闻初扯了扯嘴角,毕竟是对着喜欢的人,比起当初自己面前的那眼神,这个都算温情的不行了。
“怎么会?”
书剪烛记得之前俩人相遇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并且也没有交集的时间。
“怎么不会,还是他亲自送到的。”
其实他也是今天早晨发现的,深红色的请柬就放在桌上,十分显眼。除了黎远道,不会有人认识他。
正式开始前黎远道来了一段严肃和庄重的介绍,闻初没怎么听,手上握着啸音,他时不时的摩挲那个剑佩独自出神,想起自己的前尘往事来。
等他回神的时候台上已经站着一个青年,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身上褐红色的锦衣紧束着腰身,看上去十分挺拔又有精神。
“在下松晨派大弟子松衣想,可还有有侠士前来指教一二?”
少年意气,风华正浓,执剑扣手等待切磋。
闻初勾唇,取了这么雅兴又温柔的名字。云想衣裳花想容,念起来真有些缠绵的感觉。
下面传来小声的议论,大概都是些门派间内功和招式的较量之法,还有对这位少年的夸赞。
“雁旋门赵致,想请教一二。”
闻初闻言看见黎远道身边的白衣青年站了起来,朝台上的松衣想颔首。对方做出“请”的动作,静静等着。
明明没有风,却觉得台上的两人衣裾纷飞。少年一脸认真,青年满眼谨慎。
“赌谁赢,十两银子,赌不赌?”
闻初笑着靠近书剪烛的耳旁,书剪烛眼珠转了转,从怀中掏出钱袋。小声应了一句:“全部,都压在松衣想身上。”
闻初看着一眼黎远道,又看看台上那位白衣青年,“我赌赵致赢,用这把剑做赌注,外加十两银子,输了都是你的。”
书剪烛皱眉,觉得很亏,他又不会武功,而且就算赢了他也会还回去。但看闻初这么笃定,他也不甚服气。
红衣少年先发制人,手中的剑在空中宛若飞虹以万钧之力向对面袭去,赵致抬眼剑锋相抵,错身反击,松衣想也灵活闪躲。赵致一招一招的见招拆招,等到松衣想差不多把门派武学招式用尽,方才开始发动进攻。
下面的人看的凝神静气,生怕错过什么精彩之处。
赵致的剑法轻巧,看过了松衣想的招式之后,用他的剑法尽数还回去。松衣想的眉头开始轻皱,显然有些吃力。最后一招横扫被他闪过,下一秒又被回刺。眼见剑尖朝自己喉咙袭来,竟无力闪躲……
“阁下剑法精妙,在下佩服。”
“承让。”
闻初颠颠手里的钱袋,偏头对上书剪烛的大眼睛:“归我了哦。”
书剪烛闷闷应答,方才那松衣想明明先占上风的,最后竟然被自己的剑法给逼到无力还手,真是遗憾,这赵致倒是个厉害人物。
赵致成了擂主,站在台上等着台下侠士的切磋。原本松衣想就已经切磋了个遍,这下台下鸦雀无声。
半晌,赵致的目光在台下一扫,又转身对着黎远道恭敬地说道:“诸位都这么谦虚,我赵某人有点心急了,不如改变一下规则如何,黎盟主?”
黎远道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会,又看四座人讶异的神情。
“说来听听。”
“擂主点名,点谁谁来应战。”
闻初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从眼神交流的时候他就看的分明,赵致是黎远道的人。
目光跳到黎远道身上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嘴角似乎不那么平静……
在笑?
闻初感觉自己看到了东方夜谭……
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看的十分扎眼。比武前那一番言辞宣告的时候,都不动声色,平静无波的。
现在在对自己暗送秋波,眉来眼去?
四座都等着他的一句回复,但他的目光却直直盯着闻初,闻初心底发毛。再看下去,怕是会有人寻着他的目光找到人群中的自己,转而看着台上的赵致。
又是一阵对视,闻初心里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很想道几句脏话来镇静一下。
这种情况,真他娘的叫人防不胜防!
赵致点名的人,无疑就是他——闻初!
“我怎么感觉,黎远道一直在看着温大哥你?”
闻初脸上勉强挤出笑容,不作答。
连书剪烛这么后知后觉的人都发现了,看来不出一会儿众人都会顺着目光焦点到他。心底用各种话把黎远道骂了个遍,顺带啐了自己一口,明知道被发现还来找死!
索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啸音,难道真的要上去吗?
不然问书剪烛要点毒不死人的药也行。
“身上有药吗?”
“什么?”书剪烛有点懵。
“有没有药,毒不死人的那种,当场晕倒吐血的最好!”
书剪烛在怀里仔细摸寻,他确实是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这里人这么多原本是留着防身用的,没想要害人……
“这个吧……名字没取好,暂且就叫十七吧。”书剪烛把药给他,“吃完之后会……呕血,有点伤,顺带内脏不时的会刺痛几番。”
闻初笑着接过,心道这症状不错。
“而且……没有解药……”
闻初拿起来闻,带着清香。解药的话,他自己便会解。
“你不会又打算自己用吧?”
“怎么了,我乐意。”闻初赌气般的回答,心底还憋着气呢。两人一直在下面私语,根本不知道黎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