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笑道:“结果我差一点要去警察局接你。”
她仰头吻着霍子安的嘴,不舍得放开。
由良辰在旁边看这热情如火的一幕,眼睛都直了。过了好一会儿,霍子安才想起由良辰在旁边,放下了人,介绍道:“他是由良辰。”
女人伸出手:“你好,我是海默。海岸的海,默契的默。”
不用她说,由良辰也知道她是谁。她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倒是像男人的手,握手时却能感觉到手掌的柔软。
海默抱着子安时忘了形,像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跟由良辰握手的时候,又恢复了她实际年龄的模样。她的眼角有点笑纹,神情是有分寸感的亲切,看样子比由良辰大几岁。蜜色的脸上长着一双猫眼,鼻子小巧而翘,脸型和骨架有南方女子的纤细,长相算不得漂亮,可是眼神灵动,腰肢和双腿修长,很容易让人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她左右看了看,笑道:“这里和我想的一样。”
霍子安搂着她的肩,“我带你去看院子,北京的四合院。”
海默兴致很高,穿着袜子就跟霍子安去了。
由良辰看了一眼两人走进院子的背影,把目光收回到那一摞书上。他把书拿了过来,翻了几翻,却一个字都看不明白。他脑子里都是海默走进店里来的样子。
海默的存在,对于他,本来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就像听到哪个荒漠落下来一个陨石,没什么真实感;而今天她终于走了进来,握住了他的手,影子成了俏生生的一个人,反而是霍子安变得不太真实了。霍子安成了陨石,在地球表面砸了一个坑,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陨石的故事他听得再多,那也是一个他无法到达的地方啊。
由良辰把书扔回桌子上,站起来,迫切地想抽一根烟。
海默的到来,给餐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她性格热情,比霍子安还要随和几分,但大家对她还是有距离感。此前餐厅的人际关系单一,霍子安是老板与核心,大家围绕着他,维持着或近或远的关系。现在海默每天都在餐厅里,既不是老板,也不是员工,大家又都知道她才是霍子安最亲近的人,因此都在摸索着和她相处的分寸。
海默的中文疏于使用,说话不自觉带两句英语,这也让大家困扰。尤其她和子安开始用英语对话时,大家都会觉得被排除在外,而有了失去熟悉的霍子安的焦虑感。
和陈朗心在厨房里喝咖啡时,周冬曦轻声问道:“你觉得老板娘咋样?”
陈朗心一怔,理解了她的意思,冷笑道:“老板娘?早着呢吧,霍子安是个工作狂,看他的样子不像要结婚。”这是她的随意臆测,也是她隐隐的愿望。她对霍子安的那点想法,早就消散了,但出于某种占有欲,她还是希望霍子安把整个人都投身在餐厅上,把他们的伙伴关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周冬曦笑道:“朗心姐姐,你嫉妒啦。”
陈朗心支着下巴,酸道:“我是嫉妒了,嫉妒她身材。她的腰怎么一点赘肉都没有呢,吃得也不少,昨晚一顿两碗米饭,但就是不胖!”
“这是体质问题啦,良辰哥哥吃得也多,肚子也没啥肉啊。”
“你见过他肚子?”陈朗心取笑。
“意淫行了吗!”
“你是不是喜欢由良辰?”
“良辰哥哥对我们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就是个核弹嘛,又帅又自我,外面看上去很酷,其实挺会照顾人的,他这样的能团灭一大茬的女生。但我才不那么傻呢,找个这样的男朋友,肯定得受罪,我想要那种会哄人的、事业上有进取心的,以后能少操点心。而且,他跟子安……”周冬曦住了嘴,看着陈朗心,“他也不会喜欢我。”
陈朗心没在意话里的转折:“我看由良辰也结不了,他跟谁都不来电,多半他妈给找一个,直接拉洞房得了。”
周冬曦偷偷叹息,陈朗心真是完全不了解由良辰啊,而且一点感情方面的雷达都没有。她笑道:“海默来了,良辰哥哥最失落吧。”
“为什么?”
“以前子安哥哥去哪儿都带着他,现在子安哥哥的自行车只拉着海默。”
“那有什么可失落的?”陈朗心奇道:“我看由良辰巴不得霍子安别来招惹他。这份工作,他就是马马虎虎做着玩儿的,子安脑子很清楚,不知道为啥偏偏逼着由良辰,要他啃书,要他学这学那的,由良辰迟早受不了。”不是感情方面的事,她倒是看得透彻。
“这叫公报私仇,哦不,声东击西,也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朗心乐了。
周冬曦觉得陈朗心真是单纯得可爱,转移话题道:“你还没说,觉的海默怎样?”
“才几天,我真不了解她。人……不错吧。”
“何止不错,我觉得她厉害得很。才几天,我们都不了解她,但她好像把我们摸索得很清楚。昨天吃饭,海默姐姐摆的碗筷,我的筷子放在了左边。她记得我是左撇子。”
陈朗心嘴角一翘:“这就是侍酒师的功底。好的侍酒师,都是老江湖,不止要懂酒,也要懂人。三两句话,或者连话都不用说,只看人的动作和习惯,就能大概猜出人的喜好、个性、饭局的性质、客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准备花多少钱。给你放对了筷子,真是捎带手的事。”
周冬曦伸了伸舌头,“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