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袂稍稍合上冰箱门:“来了只小野猫,已经逃走了。”
“逃走了啊。”曲不言扬手转身,“早点休息。”
逃走的是,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的小野猫。
武袂目送曲不言上楼,手上的冰箱门才全打开,弯下身子向冰箱内的陆挽伸出手:“再不出来,要感冒了。”
陆挽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牛奶和冰激凌,正想着放下哪一个,武袂另一只手伸来,拿起他怀里的冰激凌桶,放在了冰箱的上一层:“深夜吃冷饮,会闹肚子的。”
陆挽抬起头,抓住武袂伸出的手掌,钻出了冰箱。
“谢谢小武哥。”陆挽低着头,垂着袖子的双手捧着怀里的牛奶。
武袂审视了一下这个明显大了好几个号的睡衣,蹲下身子看了看同样大了几号的拖鞋,抬起头来,看着惴惴不安的陆挽:“你和三年前的他,身高差不多。”
三年前穿这件睡衣的郁拂,也是这样垂着衣袖踩着裤腿。
陆挽看着蹲在身前的武袂,问:“哥哥来过这里?”
武袂伸手擦拭着陆挽嘴角混着巧克力的冰激凌,“来过两次。”
郁拂第一次来的时候,脸上也沾了冰激凌。不过沾上冰激凌的,是左眼。
陆挽眼神闪烁:“曲教官……”
“不言,也来过两次。”
陆挽看着武袂,刚想说些什么,武袂将他怀中的牛奶拿过,抬手放在了冰箱里。
陆挽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冰箱,咬着嘴唇说:“对不起……”
“不用睡觉么?”声音从陆挽背后传来,陆挽的身影全部被身后修长的身影淹没。
说话的,是曲不言。
曲不言走路,也会没有声音。
陆挽的头,埋得更深了。
武袂直起身来,拍了拍陆挽的脑袋,问:“你给他选得睡衣?”
衣柜里的睡衣,确实是没有更小一些的。但也不至于刚好选中这和曲不言身上穿得一样的一件。
曲不言没有回答,俯身抱起低着头陆挽:“野猫走了,你也该早点休息。”
曲不言转身,一步步踏出厨房,一阶一阶踏上楼梯。
曲不言走得很稳,可是怀里的陆挽却是像走在悬崖边一样惶恐不安,睡衣里的双手双脚都不安地缩着。
他不明白。
曲不言并没有上三楼,而是直接进了二楼那间,他自己休息的房间。
曲不言将陆挽放在床上,没有轻轻地放,只是像将喝了一口汤的勺子放在汤碗里一样,一样的顺其自然。
曲不言俯视着缩在床上的陆挽,说:“轻了。”
陆挽抬起头,仰视着看起来并不是因为累,而不愿意将自己抱上三楼的曲不言。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