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野枫一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我烦恼的事情可多了，不像你啊，昇炫，一手牢牢地掌握了自己的东西。”

唇角的笑意微微一顿，不过一瞬，李昇炫便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颓靡得骨头都快软掉了的样子。”顿了顿，咬唇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女人的问题才这样的吧？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枫一君也遇到难啃的骨头了？”

“嗤，女人？”矢野枫一嗤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别说女人，男人搁我这儿都不算事儿。”

李昇炫耸了耸肩，整个身子也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倒，放松道：“真该让那些迷恋着你温柔表象的男男女女们，都来看看你现在这个表情。”

“我怎么了？什么表情？”矢野枫一失笑着伸手锤了一下李昇炫的肩，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一挑，“我本来就是温文尔雅的性子。”顿了顿，又道，“不过说到女人，真的是一种麻烦的感情动物。”

“嗯？怎么说？”

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敲打在柔软的沙发表层，矢野枫一勾了勾唇角：“女人是天生的感情动物，她们需要以甜言蜜语为食，你需要不断地用那些漂亮的话语去喂养她们，她们才会暂时对你死心塌地。”顿了顿，“之所以说‘暂时’，那是因为女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李昇炫点了点头，随后故作无奈道：“金钱、名气、身体的yù_wàng……这些东西你都可以满足她们，不过，我猜，唯一你不能满足她们的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吧？”

“bingo！”矢野枫一打了个响指，“可惜没有奖品。”

看着李昇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矢野枫一继续笑道：“女人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享受身体上的快乐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向我索取‘爱’这种东西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的东西，怎么给她？”

“嗯，然后？”

矢野枫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胛，一双水雾迷蒙的桃花眼微眯：“爱情这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打个比方，它就像是鬼一样，谁都听过，可到底有谁真的见过呢？”顿了顿，“而身体上的愉悦却是真实存在的。”

“倒也不无道理。”李昇炫饶有兴致道，“继续说说看。”

“嗤。”粉红色的火柴顶端擦过黑色的擦皮，一小团橘色的火焰猝然升起。

矢野枫一微微低下头，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头顶昏暗的灯光掠过他的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小块狭长的阴影，手中的白色的marlboro短支燃上猩红的火星，淡白的烟雾缭绕在他身前的空气里。

“永远不要沾上‘爱’这个东西。”尾指熟练地将烟灰弹落，洁白整齐的牙齿咬着白色的烟支，矢野枫一笑得一脸邪气，“它只会蚕食你的生命，让你偏执疯狂，长久地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并且，自愿陷入那方以“爱”为名的囚牢里——”

熟练地吐出一口淡白的烟雾，矢野枫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唇鲜红：“终身服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李昇炫静静地看向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写意fēng_liú的男人，像看着一枝摇曳在迷蒙瘴气里的罂粟，胸口处漫延上说不出的压抑。

未待李昇炫回应，矢野枫一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啧，不说这个了，要不要叫几个妞儿进来？”目光游离在空气中的某处，“这家的老板跟我交情不错，说是新来了一批才下海的，要不要挑一个试试？”

“算了。”李昇炫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对这个没兴趣。”

“啧。”矢野枫一挑了挑眉，“我说你这人就是端得慌，非得要自己主动狩猎到的才有兴致？”

“不久前，我交了个女朋友。”李昇炫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回应道。

“咳咳咳——”矢野枫一正拿起一杯dry ini喝了一口，冷不丁听到李昇炫来了这么一句，登时被呛到，一边垂着胸干咳一边开口：“ h u bro？咳，你这是要，咳，为你女朋友，咳咳，守身的意思？”

李昇炫翻了个不甚优雅的白眼，随意扯了几张大理石几上的纸巾，塞进矢野枫一的手里：“你的反应还可以再大一些。”

“嘿！bro，你真的不是在给我开玩笑？”矢野枫一不可思议地继续追问道，“你真就为了一颗歪脖子树，放弃那一大片森林了？”

“去你的，怎么说话的？”李昇炫挑眉不悦道，“我女朋友可是真正真正的好女孩儿，还在上学呢。”

“我说呢，原来是口味变了啊……”矢野枫一勾了勾唇角，面带促狭地眨了眨眼，“怎么，吃惯了大鱼大肉，现在想试试清粥小菜了？”

李昇炫直直地飞了一个眼刀过去，随着‘叮’的一声，李昇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柔软，敲着键盘回复来自韩允贞的短信。

“啧啧啧。”矢野枫一唇角微微上翘，狭长的桃花眼里弥漫着妖娆的雾气，“我们是同类，昇炫。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直觉。”

顿了顿，矢野枫一的目光投向李昇炫手中的手机，“区别只在于，我不屑去相信‘爱情’这个东西，而你，却好像总是欺骗着自己去相信。”

李昇炫耸了耸肩，不可置否：“有时候太清醒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言毕，李昇炫看向再次软倒进沙发里，浑身散发着慵懒气息的矢野枫一：“你……若是有麻烦，能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