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屋里传来御宿的声音。
顾白棠推开门,便立在门边,对着姜夙兴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夙兴看了看他,迈步入了那门,顾白棠便在门外,将门拉回来关上。
“师伯。”姜夙兴走到内屋,只见那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御宿坐在床沿,手上拿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
是海蟒妖的内丹,姜夙兴一眼就认出来。
“你来了。”御宿没有看他,目光始终落在床上的人脸上。
姜夙兴走过去两步,见那床上沉睡着的果然是他大哥姜昼眠。
“大哥他怎么了?”姜夙兴问道,心里有些担忧。
御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声说道:“姜醒,明日,你大哥会和你一同入云鼎宗门。”
姜夙兴诧异极了:“什么?”
“嘘。”御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此时不可外传,只有你知我知。”
“师伯,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夙兴走进两步,在床沿蹲下。他大哥双眼紧闭,看起来呼吸匀称,只是睡着了一般。
“大哥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前段时间不是还入元婴期了吗?”
“你放心,他没事,只是方才喝了药,此时睡着了。”御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我就将这枚海蟒妖的内丹打碎了融入他体内,他会沉睡一段时间,等他醒来后,就神智健全,从此再也无事了。”
姜夙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见御宿手掌微动,那颗暗红色的海蟒妖内丹缓缓升空,在熟睡的姜昼眠头顶盘旋环绕。整个屋子一时充斥了暗红色的光晕,刺得人睁不开眼,昏昏欲睡。
姜夙兴却感到一股力道,揪着心脏那里,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这时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及其强大的魔气。这魔气混合着血腥味之浓烈,逼的他体内血气上涌,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最后他哇的一声,没吐出来,却是右手手腕上破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几乎是瞬间,那些血液立刻就变成了红色的雾霭飘散在空中,迅速地贴合到那海蟒妖内丹上。
突然御宿的手猛地用力一握,那内丹顿时碎成粉末,染着血粉,融合在一起。在一片暗红光晕的笼罩中,全数落在姜昼眠的身上,最后一点点融入他体内。
红光渐渐消散,姜夙兴颓然地坐在地上,大量失血令得他浑身无力。他此刻明白了,御宿今晚让他前来,目的就是要用他的血液。
待一切平息后,御宿观察了片刻姜昼眠的状态,满意地点点头。
一转头看到姜夙兴瘫坐在地上,手腕上的血渍还未干。便从袖子里摸出一颗丹药,喂进来姜夙兴的嘴里。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御宿喊了一声,便有顾白棠推门而入。
“送掌教回去歇息。”御宿对顾白棠说道。
顾白棠看了看地上的姜夙兴,什么都没说,将姜夙兴扶起来,走出了房门外。
走到院子里,姜夙兴头晕目眩,脚下发软。顾白棠扶着他,四下看了看。
一片漆黑。
“姜醒,你还能走么?”
御宿的那颗丹药果然神奇,姜夙兴慢慢回魂。但毕竟丢了那么多血,仍旧没多大的精神。
他哎哟一声,哭道:“走不动,腿软。好多血啊,就算是亲哥,也不能一下子抽我那么多血吧?”
顾白棠二话没说,弯腰将人背了起来。原本在哭号的姜夙兴一下子噤了声。
顾白棠的背意外地结实可靠,背着他走入沉沉夜色里,没有灯笼,一片漆黑,只有蓝海明珠淡蓝色的光晕静静地笼罩着这一切。
姜夙兴生出奇异的心境,就像隐秘的秘密。他伸出双臂,圈住顾白棠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在顾白棠的脖颈里。
突然,他张开嘴,在顾白棠的肩膀上用力地狠狠咬下去。
顾白棠的身形顿了顿,但是没有停下脚步,依然背着他往前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夙兴才松开嘴,他的牙齿都木了,唇齿间有明显的血腥味。
“顾白棠,你要记得我,不能忘了我,这辈子都不能。”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次日,晴空万里,烈阳高照。
姜夙兴从回到玉鼎宫,前后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司仪院派来的温玉早早地请了起来。
梳洗穿衣,装扮打点,盛装出席。
“我说温师兄,我这是去闭关,又不是参加授印大典,就不用穿的这么隆重了吧?”姜夙兴睡眼朦胧地说道,后脑勺生疼。
温玉忙着给他描眉,一边忙碌一边道:“诶,你已然是掌教,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一会儿云鼎宗门开了之后,该做的事情都还记得吗?”
“记得。焚香顶礼,拜祭诸位先任掌教……”
正午时分,云鼎宗门前日晷上的影子笔直地指向正位,云鼎宗门缓慢朝两边开启。
千层台阶上立着护法弟子若干,执法宫的顾白棠和玉鼎宫的李名扬等人立在最前端。
姜夙兴穿着厚重的紫色礼服,头戴金龙玉琯,脚踩玄色龙纹靴,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这酷暑的天气,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走一千层台阶,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保持身体干净地进入云鼎宗门,在头一晚温玉特意送上了「除汗丸」让姜夙兴服下。这「除汗丸」的功能顾名思义就是让人不出汗,可是那也有个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