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走吧。”

看着林安，林雨问道“去哪”

“少爷如果不愿去医院看看老爷，那便回家，随你的意。”

“回去吧”林雨没有一秒的犹豫，立刻答道。

“好”

汽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什么时候我才能走？”林雨问。

“这个，要大少爷安排，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林安从后视镜里看着林雨说道。

“恩”林雨冷冷的应了一声。

现在这个时段路上的车并不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家里。

回到那间给自己临时居住的小屋，林雨把拖鞋踢掉，扑到床上，安静的趴着。

床头柜上小熊维尼的闹钟滴答滴答一声声规律的响着，无事可做的林雨眼皮开始打架，睫毛上下颤着，终于缓缓阖上。

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眯着眼睛，林雨摸过手机“喂”

“雨，是我”布莱恩的声音。

“恩？是你啊”慵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

“在睡觉吗？”

“恩”林雨迷迷糊糊的答着。

“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

“又睡着了？”

回答他的只是轻浅的呼吸声。

“雨，你什么时候回来？”

“雨，我想你了。”

似乎知道林雨已经睡着了，布莱恩低声呢喃着，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也不管这方的人能不能听到。

自顾自的说完，把电话扣上了。

嘟嘟声传来，林雨眼睛睁开，一丝刚睡醒的朦胧中多了一些迷惘和困惑。

握着手机，依旧趴在那里，眉头渐渐拧起。

耳边还回响着刚刚布莱恩的话语。

一阵铃铛的响声响起，林雨看过去，一只萨摩耶犬吐着舌头一颠颠的跑进来。

这只萨摩耶看样子应该不太大，不到一岁的样子，雪白，小巧，分外可爱。

林雨坐起身，朝他招了招手，那小狗颠颠的跑过来，站在床下用乌黑的眼睛望着林雨。

林雨伸手把它抱住放在床上，孩子气的用力揉着小狗的身子，原本柔顺的毛被他弄乱，杂草一样。

汪～小狗示威性的叫了一声后，乖乖的趴在林雨的大腿边，依偎着他。

看着闭上眼睛完全信任他的小狗，林雨把手放到它的脖子上，轻轻挠着他的下巴和脖颈，分外小心温柔。

小狗舒服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蹭着林雨的手指。

揉了一会，似乎不满足，小狗打了个滚，翻过身子，把柔软的腹部朝上，撒娇的朝林雨望去，叫了两声，示意他过来帮它揉肚子。

林雨微笑，这小狗，还真是不认生。

迟迟等不到林雨的动作，小狗又汪了一声，林雨把手放上去，指尖微微用力，一下下的像挠痒痒一样，揉着小狗柔软的肚子。

小狗幸福的四条雪白短小的腿直扑棱，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林雨，它满足的很。

调整了个姿势，林雨趴在小狗旁边，拿过笔记本，一只手给小狗挠着，另一只手在手触板上来回滑动着，浏览着网页。

屋内，安详静谧，偶尔，小狗舒服的唔噜声，笔记本细密轻微的运转声，让林雨原本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些许。

也许，还可以再坚持一天，等那个哥哥回来给他说声就回加拿大。

“二少爷”林安站在敞开的屋门前礼貌性的敲门。

“进来”林安依旧趴在床上，头都不抬。

“二少爷，老爷刚才走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他最后一眼。大少爷让我来接你”

“死了？”林雨有些迷茫的声音。

听到林雨如此不尊敬人的话语，林安依旧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情，低下头“是的。”

“死了，死了，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林雨忽然大笑。

反反复复说着这一句，早就该死了。

说着说着，眼泪从眼角溢出，滑过脸颊，从下巴悄然滴落。

半跪在床上，林雨一脸笑意的落泪。

小狗似乎也感觉到了林雨的不开心，翻身站起来，小脑袋一下下的拱着林雨的大腿，想安慰他。

林安看着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的林雨，悄悄退出房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大少爷～～～”随着他的脚步声，后面的话语渐渐隐去。

林安没有提要林雨去医院的事，林雨擦了脸上的泪，拿过睡衣走去卫生间。

那个人死了，就可以走了，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会就去机场。

这莫名其妙而掉的泪水，只不过是为了那个曾经被他辜负和间接杀死的女人——自己的妈妈而流。

淋浴喷洒下来，温度刚好，林雨闭着眼睛，半仰着头，水从头顶洒下，形成一道道水流从下巴往下流淌着。

脑袋里一团乱，明明是希望他死的，明明是不在乎他的，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堵的慌。

林雨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他的死而伤心的，至于为什么，他也搞不清。

也许，是这般轻易的死了，太便宜了他；也许，他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林雨刚才已经平复下的心绪，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把淋浴喷头往蓝色方向旋转，温热的水汽淡去，水流加大。

林雨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颗粒，冰凉的水砸在身上让他颤抖难受，可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刺激，从皮肤里渗进体内，压制住了躁动的血液和心跳。

第9章

站在凉水下洗了半个小时的后果就是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