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衣不解甲,兵器不离手就这么在皇城北面的鼓楼里坐了一夜,一晚上只听到丽景门那边杀声震天的响起,有好几次都听说龙卫军已经攻上了城楼,在这种情况下哪个能睡得安稳,而且不管外城打成什么样子,他都不能离开皇宫半步,这是他最后能够坚守的地方。
陆飞明白,汴梁城的城防是天下最为坚固的,敌军竟然在没有多少攻城器械助攻之下却能一次次的攻上城头,唯一的解释就是守军兵无斗志,这是禁军在大火并哪,政局不明,谁不想为自己多留条后路,天武军匆匆忙忙间被送上城头驻防,和他们作战的是以前的兄弟部队,谁能痛下杀手。
号称城内有十万守军,实际真心参战的人不足半数,其中捧日军左殿两万人还要驻守皇城,天知道外面那两个人还想打多久。
禁军的装备和战斗力大体相当,像这种兵对兵将对将的攻防战没有任何的战术可言,拼的就是一个消耗。
别看这朝堂上众朝臣对大唐已经归顺,可从心里上他们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大宋灭亡的事实,很多人都在等着看陆飞怎么扭转乾坤,再改朝换代他们不过是换身皮换个主子效忠而已。
如何破敌,或者说怎么才能服众是陆飞今天就要解决的问题,因为一旦京城被禁军围困的消息传出去,就会引来更多的勤王大军。
七嘴八舌议了一通,没什么有用的建议,薛居正又不懂军事插不上嘴,皇后周薇只得下旨退朝,只留下陆飞、薛居正及潘美三人。
周薇虽然不通但有个道理她明白,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想摆脱眼前的困境,还得这几位宰执大臣拿主意。
撤下珠帘,周薇从后面来到殿前,三人忙都折腰下拜。
周薇不卑不亢的伸手示意,语速很慢道:“几位都是中兴大唐的栋梁,还望你们三人能同心协力,助朝廷渡过难关。”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陆飞,离得这么近,她看得有些心痛,陆飞的脸色很憔悴,眼睛里满布着血丝,连铠甲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都没擦干净,右手的手背上还包扎着纱布,她很想上前去问问。
刚才朝堂上人多,薛居正是以降臣的身份归顺大唐,如果过多的为这个根基不稳的朝廷出谋划策,很容易招至别的大臣们的漫骂和暗讽。
这时候他才进言道:“皇后,老臣以为仗不能再打了,同室操戈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汴梁的大乱如果传到边关,辽军会趁虚而入的。”
周薇点点头,看看陆飞,道:“陆殿帅以为如何?”
陆飞拱手道:“臣赞成薛相公所言,能不打最好!”
一旁的潘美是上过战场的,也混过朝堂,打不打不是朝廷说了算,也不是内外这十几万兵马说了算,一切都是利益,东城的龙卫军都指挥使呼延赞是亡帝赵炅的心腹爱将,如果大宋不亡,呼延将军按部就班入主枢密院是完全可能的,出将入相,那是何等的光宗耀祖,这一场突然而来的兵变却打乱了他美好的前程,拥立大唐时他又不在场,连个开国功臣都没弄到,他不得不打。
潘美也点头道:“薛相和陆殿帅都认为不打是上善之策,可怎么才能不打,今天早上,老臣听说东城的呼延赞大营中已经为亡帝赵炅举孝,他这是下定决心要挂孝开战哪。”
陆飞入职殿前司没有多久,这朝堂上各个大臣之间明里暗里还有私下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不是很清楚,呼延赞他在几个月前西征归来时在天波门外远远的看了一眼,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神卫军的都指挥使高顺也只有一面之缘,平日没有来往,就谈不上交情了。
陆飞略加思索道:“对,呼延赞征战十余年,和赵炅的关系非同一般,昨天他刚刚赶到东城见城门紧闭不开,他当即就挥军强行攻打,根本没有给我们商量的余地,而且在西城的那个高顺按兵不动,虽然没有要打的迹象,却暗藏祸心哪,也许他是在等我们两败俱伤,也有可能是看看各州府的动静,最可怕的就是他看我们守不住的时候突然袭击,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周薇看着陆飞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出神,威风凛凛的战甲,厚厚的嘴唇,颤动的鼻噏,深遂的眼神,紧凑的额头,不知疲倦的脸,下巴处还有那个个抖擞米粒长的胡碴,她甚至在想象着那根根硬须在自己柔软的胸部上擦过的感觉,想想身体都不免起了颤栗,越想就越停不下来,她发觉自己好像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要不然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想他,想着和他在一起那些缠绵悱恻的画面,每一次还弄得她身体很是难受。
三个朝臣都没有去关注周薇的表情,潘美长嗯了一声道:“不管怎么说,神卫军按兵不动对我们还是好处的,但我们不能暴露一点颓势,皇后,臣有个建议!”
潘美一拱手,但周薇已经看着陆飞神游,没听到。
过了一会,潘美又道:“皇后,臣有个建议!”
白娘子站在一旁好气又好笑,大唐皇后竟然看男人看入迷了,看她这样子,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陆飞也不是那种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呀,甚至都谈不上有什么出众的相貌,扔人堆里绝对泯然与众。
陆飞见状,忙轻咳了一声,道:“皇后!”
“呀?”周薇有些魂不守舍,但到底是皇后,只是一愣神就平息下来,道:“潘相请讲!”
潘美道:“神卫、龙卫二军虽然有十万之众,但其将士们的家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