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说的没错,这就是他心里的不平衡,为什么别人能家大业大,风风光光,而自己也是读万卷书,却只能做个不入流的里长,混吃等死,随便上面来个官都比他大sān_jí,见谁都得点头哈腰,就连赵府这个世代商贾家的管家也能对他吆五喝六,这叫他怎么能平衡。
江万和嘴唇在蠕动着,拱着手,“大人,我......”
此时边上的村民杀气全无,虽然此时他们在县太爷的帮衬下已经占了上风,可这些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手里临时操来的棍棒也不知在何时都已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胡管家在边上见这情况,心中暗骂:这群没用的泥巴汉,闹个事都这么不利索。
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又要落空,胡管家哪能如此轻意地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来到江万和身边,很是同情的握了握江万和的手,道,“江兄”
江万和叹着气偏过头。
胡管家又朝着陆飞一拱手,道,“陆大人,在下知道你一向爱民如子,体恤下属,在下同江里长那是多年的交情,深知他这些年的不易,何不看在他这几十年如一日为乡邻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纵是让他死心也好”
陆飞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没安着好心,称兄道弟的,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道,“哦机会,怎么给呀?”
江万和也侧目看着胡管家,想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能解决眼下的矛盾。
胡管家道,“就以一年之期为算,到时候这风水湖之说便不攻自破,大人,你认为呢?”
陆飞冷笑一声,“一年你问问这些百姓,一年之后这湖下面是不是都能变成荒地”
夜色茫茫,传进陆飞耳朵里的只那丁咚作响的湖水和哇哇的蛙叫声。
刚刚还是喊打喊杀要砸开水闸的村民,现在变得鸦雀无声,乡下人最纯朴的便是那种亲不亲故乡人的观念,在一个村子里住了几辈子,总不能真把江万和给逼得寻了短见。
一见江万和这样子,大家谁也冲动不起来,更不可能强求他开闸,风水之说他们比江万和还要相信,一种自责感在众人堆里悄悄散播着。
倒是这胡管家两边讨好,他倒成了老好人了,反过来,陆飞却成了众失之的,这就是乡下人的普世观,人情胜过法理,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陆飞,好像在等待着县太爷接受胡管家的提议。
陆飞从李顺手里拿过火把,来回在众村民面前走着,他真恨不得在这些人脸上一人来上一巴掌,这就是一伙白眼狼呀,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他回头看了一眼胡管家,只见这老小子正在有意地冲自己一个微笑,眼神中满是得意,这对于陆飞来说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心中的怒火已燃至顶点。
李顺察言观色,真怕县太爷当场就和胡管家闹翻脸,于是他忙跑过去把陆飞拉到一旁,小声说着,“老爷,依在下看这事您还是别插手了,您没看到这些村民都是墙头草,没个准谱,小心把您给陷进去,咱走吧,给他们自己处理”
陆飞一想还真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田里没水,我操的哪门子心呀,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得,爷还省得操这份心了,想到这,陆飞一甩袖子便要走。
刚走没两步,却听胡管家在身后又开口了,“陆大人,你这是同意在下的建议了吗?”
陆飞停住脚步,心里暗骂着:你个老东西,你就是一搅屎棍呀。
李顺则在一旁催促,“老爷,走吧”
陆飞这时候又改变了主意,哪能就这样认输了,咋的也得让这老奴才触点霉头,一看到他那张老脸,陆飞就气不大一处来。
陆飞头脑在飞速的运转着,突然他哈哈一笑,朝胡管家走了过来,“胡管家您开了口,我哪敢不应承,依你,一年就一年,看来还是你胡管家才思敏捷呀,想得出这么高的招来”
胡管家有些意外,这也太痛快了吧,不过县太爷到底是上当了,姜还是老的辣。
当下胡管家便打定主意,明日他就修书一封,把这里村民因为水情而闹事的事添油加醋报与安庆知府,信中一定对陆知县的无所作为那是要大书特书,就算他不下台怎么得也得把这官声给搞臭。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胡管家表现得很谦虚。
陆飞上前一环胡管家的肩膀,“不不,您可是得难的人才,这样,等回了县城,我坐东,你可一定要赏脸呀”
胡管家肯定这小子不是真心话,他有那么好心,不过他这话那倒像是在和自己示好,拱拱手道,“哪能让县太爷破费,在下坐东,在下坐东”
陆飞摆摆笑,嘿嘿一笑,“不防事,不防事,上次你从我这买画的那十两黄金我可是还没动呢,咱不差钱,不差钱”
说着陆飞便伸手去怀里摸那坨时时都不离身的金疙瘩,但是当他手伸进怀里的时候,脸色却突然一变,环着胡管家的手也收了回来,焦急而快速地在身上摸了个遍,一边摸还一叫着,“哪去了?我记得我带在身上了呀,放哪了”
胡管家好奇,问道,“大人你掉什么东西了吗?”
陆飞魂不守舍的样子,抓耳挠腮,“就是那块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