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辞职没干了呢。都没一起做拍摄工作呢”
男子露出明显的挑衅笑容。
虽久违,但还是老样子。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和自己完全合不来,这个叫做芳野的男子便是正是这样一个人。从刚进来的时候就敌视着春巳的芳野皮肤白皙,身材纤细,脸蛋也漂亮。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两人的长相气质十分相似,工作上免不了会成为竞争对手吧。
“是啊,现在没有和你一起做的杂志呢”
“真是遗憾哦。那是因为我签了专属契约抽不开身吧。不过其实我也想做做呢,邮购广告单的工作之类的”
“你这混蛋…”
“好了好了,要吵架去外面。又不是小孩子别动不动就瞎吵”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社长仰视着抛出冷冷眼光,蓄势待发的争吵瞬间就熄了火。
“…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半眼都没看旁边的男子,春巳离开了事务所。
在自己厌恶的混蛋面前怎么能说我想借一千块钱呢,打死不说。
“唉,白费口舌。刚才的又浪费了好多卡路里呢”
坐电梯到楼下的途中,肚子叫了。白天出家门的时候快要迟到了,就什么都没吃。真部去大学了,当然也找不着人。
钱没借到,还碰到最讨厌的人,霉到头了。
不过就那样争吵下去,也只能是继续破坏心情而已。芳野很快便签到了专属契约,成了事务所的头牌,而春巳的工作却有些走下坡路了。对,不过是有些、有点…稍微而已。以前还主要是做和时装相关的工作,最近广告传单之类的工作则在增加。而且内容也开始微妙地迈入二流的行列…准确来说,是三流的行列。
“…肚子饿了”
人一感觉饥饿便软弱下来。头也自然地垂了下来。
刚到傍晚五点左右。但到外面,警示着人们还是夏天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射了过来。
“吃饭…”
两百八十块能做什么呢。换算成泡面或者饭团的话勉强够,可以填下肚子。但是,还有个问题。回去的电车费怎么办。
妈的。仙介要是没去大学,还能他让过来接自己。那个什么破学习和我,到底哪个重要啊。
春巳立马陷入一种思考,即“我和工作,到底哪个重要”。
等等的话,应该会来接自己的,但这样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中央傻站着,还不如慢慢走来得实在呢。好在走到家也不过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对啊。我真聪明。好像有句话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吧。连罗马都能走去,回家这点距离算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肚子饿了吧,不过这个想法实在是傻得厉害。
总而言之春巳走了起来。两百八十块,两百八十块。边想着钱包里面的两百八十块,边走着。
好热。从短袖衬衫中露出来的手臂被晒得火辣辣地疼。大楼之间的阳光亮得刺眼。街道两旁的树上的蝉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吵得人心烦。
好热好热。妈的,知了就好了,又不怕热,又不需要钱。反正吸吸树汁就能活。真好呀,树汁还不要钱都免费的,树汁…啊,莫非这些家伙什么都不吃就能活?怪不得只能活七天呢,什么哟,原来如此,和我一样都饿着肚子呀。但是它们很快就要…想着想着竟然伤心了起来。
好热好热好热。妈的,这么热,肚子又饿了,又觉得伤心,还这么热。这么说来,都是怪老天太热了吧?
在热浪翻滚的人行道上,春巳停下了脚步。终于走到了地铁站的第二站,春巳立马溜进了旁边的地铁口处的楼梯里面。
对啊,我是模特儿。怎么能让太阳随便晒呢。
春巳没耐性。忍耐,毅力,努力。这些全和春巳毫无缘分。
顺便说下就是在马拉松和登山中,也都没有坚持到最后。跑马拉松时,觉得要是弄个倒数第一太没面子了,所以基本上没跑到一半就放弃了没跑;登山时,马上就要到山顶的时候则会举手说“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小时候有哮喘,初中的时候体质虚弱,大家也都很同情和理解。算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但是,现在已经成人,体质虚弱等等都被送进了回忆,这样一来就只能算是懒惰或者软弱。小时候父亲的斥责在某种意义上真是骂得极准。
将少得可怜的那点钱换成了电车票,刚好赶上进站的电车。
肚子饿得这么厉害,怎么走路嘛。哎呀不对哦,是不是该先买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再走路回家比较好呢?
——不仅没耐性,还笨。
算了算了。反正回家后,真部会想办法做晚饭的。
哈,还是凉快着比较爽啊。
春巳在座位上坐下,享受着空调吹出来的冷气,傻傻地沉浸在喜悦之中。
“…你不是说不让我受苦吗?”
春巳盯着晚饭,脸上神情严肃。
到冬天可以迅速改为暖桌的桌子中央摆着一个碟子。碟子上面放着一个可乐饼。
“喂仙介,不会吧,就这么点啊!你要我和你一起的住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是说不让我受苦,会让我幸福,会什么都做吗?”
一点都不幸福。
不管怎么穷,晚饭的小菜只有一个可乐饼也太离谱了吧。一个人一个都没有。两个人分一个。而且,装饼的盘子还不知道是在春天的面包节还是在便利店的推销宣传活动中弄来的,越是让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