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贞心头一暖,长身谢道:“姑娘高义,冯某不胜感激。”
程青玉后退一步避开了她行的礼,仍是忍不住问道:“驸马此去孤身一人,可需我等相帮?”
冯素贞缓缓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望着东方渐渐泛起的白,轻声道:“不必……我要去,全了我的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码字总是听牡丹亭外,陈升的嗓子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惯,还被下架了,我只好四处找别人的翻唱听。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这句是黄梅戏的原句,两句话,一个因,一个果,因果之间联系得令人咋舌。“谁料”两字是挺有分量的两个字,道尽了人生的不可预知性,意味着刺激随时会到来,意味着后果可能并不如所预想的那般容易消化,你本是为了救情郎,怎么就成了状元郎呢?
少年时候,总是能够慷慨激昂地说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等到知事后,才知道说出这样一句话,有多么不容易。
写歌的人断了魂,听歌的人最无情。
万字大章,一章更比两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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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本周六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用心如日月,长夜有余悲
怀来驿上房之中,贴着各式各样的纸条,俱是几日来王直楠为九门提督东方胜所挑选的诗词佳句,饮馔起卧处理公文俱是在其间。在这些情意绵绵的诗句的潜移默化之下,东方胜这个自幼不甚读书的纨绔竟也能开口吟诵几句诗文了。
初时,东方胜颇有些自得,但此刻,他已全然将这欣喜抛在脑后了。
冯素贞自七日前进了城,便再未在人前现过身。
外间一人匆匆进了屋来:“——小侯爷!”侯府出身的昭信校尉陈百寿的面色有些难看,“小侯爷,总算查到了,三日前傍晚去了公主行在的那人是徽帮的。那日,天香公主直接将他留在府中,属下跟了几日,才从他们府里负责采买的……”
“徽帮……”东方胜呢喃一声,“忆当时……”他一顿,改口道,“我记得,五日前的清晨,徽帮退了之前赁的居所,二百一十六个人全都出了城?”
陈百寿硬着头皮道:“是。”
东方胜嚯的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彼何人斯!?”
虽然不知道小侯爷怎么用了这么生涩的问句,陈百寿还是扑通屈膝跪下,涩声答道:“属下——尚未查明。”
东方胜狠狠朝案上一拍:“可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说完却是一愣,顿时更加着恼,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案,一把扯掉了贴在一旁墙壁上的词句:“走!”
他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撞翻了小心翼翼捧着又一百个佳句过来献宝的王直楠。
冬日渐近,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城南门官张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近来怀来都是出城人多,进城人少,眼下到了这时间,除了几个懒散看门的土丘八,已经半个时辰没见到进出的人了。他起身松了松筋骨,正准备令人落锁,却又看到数丈外有几人小跑着奔了过来。
他道了声衰,还是老老实实留了门,勘察起了路引文书。
查着查着,身后忽然响起了一片哗然,喧闹中,仿佛有人念叨着“公主”“太子”“九门提督”等等词眼。张四不禁心里痒了起来,频频回首向后张望,他手下的几个守门兵也颇为好奇,这一个打岔,几乎没怎么细察就将来人悉数放入城中,见最后一个黑衣的纤瘦黑脸青年进来了,便急急忙忙地锁了门,便跑去瞧热闹了。
有热闹看,怎么少得了天香,尤其是,这热闹正发生在自己家门口。
此刻,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猪蹄汤,正从喧闹的门口探头向外张望。
天色将暗,火光熠熠,东方胜一马当先地站在门前,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张绍民,少废话,将人交出来!”
门外的张绍民从容笑道:“此处乃是当今太子行在,提督大人此话何解?要我交什么人?”
东方胜冷冷一笑:“本督在此盘桓了月余,对太子殿下相敬如宾主,井水不犯河水,张绍民你少。我今无所求,只要那个徽州人!将他交给我!”
这小霸王言语居然高深了起来,张绍民面露难色:“提督大人此言下官却是听不懂了。这府中住的是两位凤子龙孙,日暮天晚,提督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免得惊扰了贵人休憩。”
见张绍民打起了太极,东方胜泠然道:“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纵扰了你又何妨!”他今日来得匆忙,没带京营的兵,带的都是如臂使指的十几个自家府兵,他稍一抬手,众人便呼喝上前,亮出一片寒光,丝毫不忌惮府中住的乃是当朝太子。
周遭围观的百姓一时哗然。
东方胜环顾一周,用眼神平息了周遭的喧哗,转过头来继续寒声道:“我来此多日,全是奉旨行事,并未逾越造次,张绍民你应知我意!若是今日不遂我愿,我东方胜不惧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嚣着说出了这番话,张绍民不由得攥紧了拳,虽然单世武几日来已经增派了人手防卫,刚刚单世文也从后门溜出去向怀来卫求援,但东方胜乃是名义上的钦差,若真是见了刀剑,这事儿实在是不好看,太子在怀来积攒起的好声望也会受了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