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城墙又塌了!”
“最近不太平!”
“听说,是匈奴人干的!”
……
九万高空之上,一群白衣少年在御剑飞行,飘飘的发带连成一道明媚的风景。
澹台捭阖开心地蹲在焚情上俯瞰尘世,灵力已经屏蔽了大部分高速运动的冲击,舒服的清风拂过耳畔。
其实,飞行是件很愉悦的事,毫无道理又让人感动。
“兰若!为什么我们不会感觉到缺氧?飞到这个高度,氧气浓度应该有所下降。”
“不,也许修炼灵力可以改变体质,接受低氧环境。或者——制造氧气?”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的话,那——啊!星辰大海!我要征服你!”
“哈哈哈哈!”
“……”
兰若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澹台捭阖,只好默默地御着墨眉向前超过了楚家的少年们,假装没有注意到澹台捭阖的话。鬼才知道澹台捭阖在说什么!养气是什么!跟高度又有什么关系?
这群少年此行就是要去调查新发生的城墙倒塌之事。
澹台捭阖也没有研究多久,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比如说——找人讲冷笑话。
“楚鹿泉,楚鹿泉!”
“你看下面!快看下面!”
“不知王爷有何事?”
“无事。”
“……”
楚鹿泉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于是他也学着兰若的样子,默默地加速向前,独留下澹台捭阖与楚凌霄在最后压阵。
前方紧随楚非铭身后的楚慕君闻言差点没有从剑上摔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绪,自觉地回头看了缀在队伍最后的楚凌霄一眼。也不知道自家弟弟是怎么跟这个脑子经常不太对的王爷相处过这么多天的,此中必有隐情!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会忍的,以小霄的性子最不耐烦的就是这种没话找话的缺心眼了。
但是,自家弟弟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和他一块玩的同伴……楚慕君心想,随他吧,估计楚凌霄就算跟澹台捭阖混上一百年,楚凌霄也还是自闭晚期的楚凌霄,只能指望澹台捭阖坚持下去了。
你说自家弟弟会不会跟澹台捭阖跑了?
楚慕君是打死也不信的,怎么可能!没看到他是谁养大的吗?楚家的万年老光棍楚非殊啊!更何况,楚慕君看得清楚,澹台捭阖此人根本就无意于情场风月。
他的眼睛里没有人,只有黎民百姓家国天下。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人。是世间最不适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却会是对百姓最好的存在。
因为他们不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在他们的心里总有一杆天平,上面的砝码就是以人命为单位的。利己与利人根本就是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的问题,哪怕是杀一千以救一万,他们也是会笑着就做到的。
这种近乎冷酷的精神他只在忘谷医圣身上感受到过。
更何况这是一个注定要参与进帝位争夺这场以天下为赌注之战的人,要么死,要么为王!
而一个帝王,他怎么可能是一个断袖?不要说未央皇族本身的压力,就算是再卑微不过的平头百姓也要跑出来指着澹台捭阖的鼻子骂,还要洋洋得意于自己是正义的。
即使,澹台捭阖娶了什么人来延续子嗣或者掩人耳目,君山十诫也是不答应的。
凡吾楚氏子孙,宁死仅许一双人!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
要是自家弟弟真的和此人在一起,且不说楚氏家训里规定了什么,单是两人之间代表的立场就足以起到巨大的阻碍。与这些相比,什么世俗的阻力,君子的名声,那都是毛毛雨。
“诶……”楚慕君头疼抚额,只能祈祷楚凌霄也没有对人家起什么心思了。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家弟弟到现在都是愉悦的表情,明明跟父亲吵完架出来还是很生气的啊……楚慕君当时还以为楚凌霄要跟他打一架呢!剑都出鞘了半寸,结果他只是打开澹台捭阖的房门走了进去,然后上了锁,加了灵封。徒留楚慕君一人在原地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虽然,大家都不能看出来楚凌霄冷着一张脸是个什么意思。但楚慕君就是有这个本事,以至于在君山的时候,楚惜楼就经常跑来问他楚凌霄今天心情好不好,要不要给他准备什么东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自己的弟弟,跪着也要理解。楚慕君叹气,也不知道小霄这次又要和父亲冷战到什么时候。
澹台捭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只剩下自己和楚凌霄,顿时沉默了一秒。
这几个意思啊?
“楚……”
楚凌霄回头看着澹台捭阖,依然是毫无波动的表情。飘逸的行止随着他的动作划过眼前,他过分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双唇微翕欲言又止的澹台捭阖。
“能不能把脸……算了,真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要敢于面对……”
“嗯。”楚凌霄表示礼节性的回应了一声。
然后呢?
“我早上真不是故意的!”澹台捭阖为了证明自己话语里的真实特意做出了夸张的表情。
楚凌霄对着澹台捭阖的眼睛,仿佛认真地一字一句说到:“我很丑。”
“……”
澹台捭阖抬头望着更加深远的天空,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心塞之中。
本王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本王伤害了一个年幼的自闭症儿童敏感的内心,以至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