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剑抹去,哧地一声闷响,两人便捂住脖子矮身倒下,嘴里抽搐着涌出血水,睁大的眼珠子透着愤恨不甘。
还有两个……我喘了口气转头望去,握剑的手已然有些打颤了。轻点雪地发足急冲,用最快的速度追向庄主离开的方向。
大风在耳边呼啸掠过,雪花砸在脸上的力道也加重了。我沿着马蹄印迹追进林子里。望了眼旁侧疾速倒退的树丛,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梅林赴战之时。只是心境全然不同了。
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好似入了魔。疯狂而嗜血。
前面那执剑的身影被我一点点拉近了距离。他回头见我狂追过来,神情骤变,惊怔过后立即就朝我甩出两枚飞镖。我偏身躲过,曳剑削开一团凝结的冰雪,翻腕挑起,随即呼地击向他脑后。他急急避开却不防脚下一绊,踉跄往前扑倒在地上,而我已然追及,一脚重重踏落在他的颈后,狠狠一拧,又借力跃起,把咔嚓的断裂声和惨叫都抛到身后。
只剩一个了。我死死盯住不远处那道已经快追上庄主的黑影。这时他也觉察到我了,奋力加快几步就将手里的一把刀朝前掷出,扫向庄主所骑的马。
咔嚓一声,马悲鸣着倒下,庄主也随着摔了下来。那刺客飞身而起,抬刀就要往他身上落下,我赶紧甩手将剑旋出,正正削中他后背。他痛呼一声跪落在地,竟还不死心,发狂地爬起身就再度提刀砍向庄主,还好被一个斜冲上来的身影及时格开,随即一剑毙命。
我拾起剑跑到庄主身侧将他扶起,防备地盯着那出手相助的蒙面男子。这人不知是敌是友,却叫人有几分熟悉感。
“快走!前面有辆马车,你们出了这片林子就安全了。”蒙面男子擦了擦自己剑上的血迹,沉声道:“我拦住那些人。”
“你是谁?”我努力稳住气息,不让他看出我的疲态。
“你别问了。快些走。”他却不似有歹意,提剑就往山谷那头走去了。我犹疑地看了一眼那背影。尽管这人刻意压制着声音,但我怎能听不出来?而且,我认得那双眼睛。这个蒙面男子……分明就是是善忠!
可为何善忠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跟三王爷也有什么关系?!我满腹惊疑,越想越是复杂。赶紧带着庄主离开,走了几步果然寻到了那辆马车。
连夜驱车疾走。待第二天鸡鸣破晓的时候赶到驿亭,见楚灵她们等在了那儿,才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们早就到了,还都清整了一番,包扎伤口,换上了干净衣服。只是稍微留意就发现银山那帮奴仆已经少了大半,暗卫也只剩下三个了。
楚灵脸色沉凝,不说什么,我也不再多问,只吃了点东西洗了把脸便又动身离开。终于在天黑前,我们赶到了大越的都城,阙京。
毕竟是帝都,阙京这里远比顺天城繁华热闹得多。加之正当年节,更是喜庆。而满街上垂挂的红灯笼在这会儿也都开始点亮了。远近灯火烘托着沿街各院门前瓦上的薄雪,在黄昏落幕的时候将夜晚邀出,暖得有几分虚幻迷离。
我们一行人来到皇城门前,仰望那红色的宫墙,宏伟高耸的城楼,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将心更加提起一分。这里面,便是帝王皇族居住的地方,庄严肃穆与奢华艳丽并存。如今郡主就被困在里头。
而等待着我们的,还不知是如何一场风暴。
“我原本再也不愿踏进这儿一步。”庄主掀开帘子,抬首望向那城楼上如羽翼一般高高翘起的檐角,低叹了一声。
我扶着他下马车,一直积压在心底的疑虑就这么问出了口:“殷相,此次晋王府被害,是不是……跟三王爷有关?”
“定王?”他并不在意我改了称呼。笑了笑,却道:“那孩子,像极了当年的儊阳王。”随后便理了理衣襟,抬步走向那朱红色的宫门,只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什么意思,难道宫里真要出什么大事了?我皱了皱眉,正要跟上,却被楚灵拦了下来:“郡主交代过,不能让你进宫。”
“什么?”我愕然:“为何不让我一起?我想见她一面。”
“不行。”楚灵摇摇头,“那样会很危险?”
“危险?”那我更应该去了好不好!我见那头庄主已经掏出了令牌,更是着急了。但楚灵拦得死死的:“别让我为难。”
“来时可没见你们说不准我进宫的!”
“花大人,原本你执意要同我们一起护送庄主已经是违了命令,万一再有什么差池,我无法向郡主交代,就唯有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