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现在在哪?医院?哪一家?”
等他再能听清对方的说话时,话筒里传来的是魏执惶急无比的声音。
在他连珠炮似的问话下反射性地报上了医院的名字,苏伟毅才要把刚刚想好的借口解释一番,却为时已晚的发觉对方已挂上了线。
听筒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挂掉后再打也对方也无人接听,苏伟毅只能看着打不通的电话瞠目。
再抽了两根烟又继续坐一会,苏伟毅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够去接刘洁了,慢吞吞地起身走回去。
在穿越中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迫切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愕然回过头还来不及应声,整个人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你有没有事?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要到医院?”
鼻尖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魏执不等他说话,就着急地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以确认他不是遇上了突来的模祸而负伤住院。
不知道他是怎么用二十分钟就从家里赶到这来的?
看着满头是汗的魏执,苏伟毅不知怎地觉得很感动。
“苏伯伯,我们可以走了……魏执?”
脸色苍白的刘洁扶着墙慢慢地走出来,才开口叫住了苏伟毅却发现一个让她意外的人也在那里,倒不由得一怔。
“你们?”
魏执抬头看了一眼,直对进去挂着“妇科”牌子的大门闪着刺目的光,因为亲眼见过的事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魏执也变了脸。
天!果然老实人是做不得亏心事的,才头一遭儿做自己总有作贼心虚感觉的事,就被捉了个正着!
苏伟毅见这情形,只有苦笑。
跟着他一起把刘洁送回家的魏执一路上什么也没说,这样的沉默反而让人害怕。
目送刘洁上楼,并回到自己房间从窗口打表明一切ok的手势后,折身向回走的魏执依旧沉默着。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苏伟毅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咳嗽了一声后,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今天的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啊!就连小琪都不知道,是我主张让她把孩子流掉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们自己就都还是孩子,谁能承担养育另一个生命的重任?
掩饰什么似的,苏伟毅又掏出了一根烟点燃,注视着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止步的魏执。
“你们这对父子还真是狼狈为奸!就这样扼杀掉一个生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吧?也许该庆幸它没有被生下来,不被需要的生命,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把从苏伟毅手中夺过烟来用力地吸了两口,把未吸完的烟往地下一扔,重重地踏了上去把烟头的火花辗灭,魏执转身离去。
他身上散发出瑟杀意味的气息让苏伟毅不敢再追上去,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被践踏过的烟支在地上散尽最后一抹袅袅余烟,淡青的烟雾象是仍想挽留住什么,但那执着它的手已经松开,不复拾起。
听了无数次的“喜欢你”,做了数都数不清的爱——那个疯狂的暑期好象一场梦,只可惜不管多美好的梦总是会醒。
自那天后,天天守着电话却再也没有对方的消息,苏伟毅无法回溯,也没有勇气踏出一步。等到与魏执再联络时,却是因为刘洁的暑假堕胎事件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在学校里掀起轩然大波。
苏永琪和刘洁双双被学校勒令退学,丑事甚至被一个好事的记者抓做典型,采用隐去真实姓名的报导方式大发了一通关于“暑期堕胎潮”的感慨。
旅游回来后才从刘洁那里大略了解了事情始末,苏永琪这次倒是意外的沉得住气,没有闹情绪也没拿父亲出气,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能也就是因为他太过平静的反常,反而叫人放心不下。苏伟毅头一次鼓起勇气把魏执约了出来,毕竟发生在假期里的那件事他也是知情人,而且与刘洁、苏永琪是同属一个学校的学生。
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
隔了一阵了不见的魏执似乎又高了些,沉默地听他说完约出来见面的目的后,那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倏然抬起来直视着他,没来由得叫人心虚。
“你以为是我说的?还是……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魏执低沉的音调听不出他的情绪,但显然被人怀疑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是……”
苏伟毅为之气馁,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前来兴师问罪的行为。
但他的无言却让魏执更深地误会了。
“可是?可是什么?除了我还会有谁?我一开始就看他们两个不顺眼,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害他们一下?”
魏执冷笑着,一股脑地把别人的怀疑都说了出来,事情闹出来后,就连他之前为刘洁自杀的事也被旧事重提,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伟毅愈加后悔,他甚至开始反省自己约魏执出来的用意到底是想为儿子讨公道,还是因为太久都没有他的消息而想见见他了。
“那你还有什么意思!?如果那天不是你失约,人又在医院,害我这么紧张地跑到医院去,我也不想撞见这种事的啊!”的
把这些天的积怨都暴发式地吼了出来,魏执话说出了口才顿悔失言。
“你是说……你很担心我?”
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又悄悄地躁动起来,苏伟毅眼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