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一桌子的菜,自助烧烤,卡卡米笨手笨脚的,要么烤糊了,要么烤不熟,反正经了他手的食物全都得毁。傅源看不过去,接手了卡卡米的活,一个人烤两个人的份。卡卡米心安理得,完全不会不好意思,很自然地享受傅源的服务,他想,这个人的手艺比蓝远好。
饭吃到一半,卡卡米的手机响了--这是他配置手机后第一次有人来电,他开心地接通了手机,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冷战对象蓝远。
蓝远问:“你人呢?”
卡卡米说:“吃饭。”
蓝远问:“你一个人?你有钱啊?”
卡卡米说:“两个人,别人请我。”
蓝远问:“谁?”
卡卡米说:“傅源。”
蓝远问:“孙助理呢?”
卡卡米说:“他去接孩子了。”
蓝远说:“哦,行吧,那你吃完了自己回家,搭出租车时记得要给司机钱哦,到时钱不够的话到楼下了给我电话,我给你送钱来。”
卡卡米说:“哦。”
卡卡米挂了电话后就投入了新一轮的胡吃海喝,蓝远却没他那么没心没肺。
蓝远独自面对着一桌的饭菜和空荡荡的吧台另一端,无端有了几分忧愁,在卡卡米入驻他家前,他习惯自己一个人过,睡大床,吃泡面,清静却孤独。而卡卡米来了后,他的床分出去一半,他的一日三餐有小卡在张罗,他回家时总有人给他捣乱,嘈杂却热闹。这样的日子过多了,蓝远便过不惯一个人的日子了。
蓝远学着卡卡米把米饭中间给戳出一个大洞让它散放热气,想到,当卡卡米红了后,他会越来越忙,拍戏出差没准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而他当警察的也并不轻松,经常会有加班,到时,他和卡卡米的相处会越来越少,最终演变成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连面都见不到的陌生人。
蓝远自言自语道:“我的决定会不会是错的啊?”
晾完衣服折返客厅的小卡说:“二主人的决定都是对的。”他的红色指示灯闪烁,“我是二主人的脑残粉。”
蓝远被小卡逗笑,用筷子敲了敲小卡的金属大圆头,说:“少学不好的词汇。”
小卡说:“是的主人!”
卡卡米到家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平日里的这个点两人都该上床了,可这一日,一个晚归,另一个晚睡。
卡卡米提着一个一次性的饭盒,塞给蓝远,说:“和好的礼物。”
饭盒是温热的,蓝远一打开,里边全是烤肉,他囧着个脸说,“这是你给我打包的烧烤?”
卡卡米说:“嗯,傅源说这家的烧烤很受欢迎。”
蓝远问:“人家店里能打包吗?”
卡卡米说:“不能,我偷偷打包的。”
蓝远说:“……谢谢。”
蓝远吃过晚饭,这会儿也没饿,一盒子烤肉他实在是吃不下,但放进冰箱里的话估计明儿也就不能吃了,这就白白浪费卡卡米的一番心意了。
在蓝远为难时,作为万能家用机器人的小卡挺身而出,它说:“二主人,小卡的储物空间能让食物保持鲜美呢,即使过一个月都不会腐坏哦,连温度都能保持不变呢。”
蓝远说:“这么神奇?”
小卡说:“这不是神奇,是科技,我们采取的是……”
蓝远说:“停!你们那些科技理论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不用给我科普了。”
小卡说:“哦。”
小卡这声“哦”尽得卡卡米真传,不冷不淡偏偏在尾音处有微妙上扬拖出了撒娇的意味。
蓝远看看卡卡米,又看看小卡,头一次觉着这一主一宠也有相似之处。
小卡接过烧烤盒子,变身成一个大圆桶,他自己掀开自己的桶盖,往里一放,完事儿。
蓝远好奇地想瞅瞅小卡牌圆桶里是个什么构造,小卡却慌慌忙忙地用盖子把自己给盖住了,而后就扑闪着指示灯遁了。
蓝远问卡卡米道:“这是怎么了?”
卡卡米说:“你在偷看小卡的私|处,他害羞了。”
“私|处?!”蓝远恍然听到乌鸦的“嘎嘎”声,“几个意思?”
卡卡米说:“小卡是设定很完整的机器人,有自己的感情机制,尽管他的机型不是人型的,但他的内心是偏人类的。哦,人型机器人是星际法明文规定禁止生产的。”
蓝远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私|处是什么?!它不就是一个圆滚滚么,哪儿来的私|处?!”
卡卡米说:“你不能因为小卡是机器人就歧视它。”他的口吻有点生气,“亏小卡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歧视它呢。”
蓝远喊冤道:“我没有!”
卡卡米说:“我去睡了。”
卡卡米始终也没给蓝远解释小卡的私|处是个什么,蓝远也就懒得让他解释,他纠结的是另一件事,小卡是把烧烤盒子搁放在自己的私处里的……他瞄着自己的下半身,类比了一下小卡和人类,顿时对那盒子烧烤全没念想了。
以打包烧烤为契机,卡卡米结束了他对蓝远的单方面冷战,并且化身为了黏人虫,在片场时一有空就给蓝远发短信,内容极其匮乏和无聊,但他就是乐此不疲--这就是俗称的手机综合症。
古文友将报纸翻过一夜,啧啧道:“阿远啊,你说你不是在谈恋爱都没有人会信。”
蓝远回复了一条卡卡米无厘头的“魏导牙齿上有韭菜叶”的信息,说道:“你想多了,真的,卡卡米他……嗯,他和别人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