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锅里还熬着粥,另一边锅里的水也刚好烧开,杨白先把整块鸡胸肉放进锅里煮至六分熟,然后马上捞出,等它稍微放凉,就用手顺着鸡胸肉的纹路撕成鸡丝,放进碗里加上适量盐,辣椒粉,酒,再打一个蛋清,抓匀之后腌渍入味。接着杨白将锅里的水舀尽擦干锅,倒油加热,放进姜丝爆出香味后,他又放入鸡丝快速翻炒,当鸡丝快熟时放入菊花瓣,翻炒均匀。最后,在出锅前,杨白拿出珍藏的一小瓶芝麻香油滴了几滴。那是一次意外遇见买的,杨白打算留着它过年做年夜饭。
原客站在一边看着杨白手底下动作麻利,神情专注,动作娴熟的在锅灶间来回忙碌,额头沁出小汗珠。鬼使神差的,原客突然拉住杨白,抬起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擦了擦,杨白一愣,反应过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又转身开始忙碌。
厨房里笼罩的蒸腾雾气让原客没有及时的捕捉到杨白一闪而过的羞涩,于是他只能陷入自己被嫌弃的纠结里自怨自艾。
杨白开始做最后一道菜,很简单,凉拌菊花。
拿出最后那些被淡盐水泡过的菊花放在盘子里,再把胡萝卜、黄瓜切成丝,加盐、糖、醋、芝麻香油拌匀。成功搞定最后一道菜。
原客在阵阵传出的饭香中,化身伪饕餮,急急凑到锅前,用手扇扇香味,期待的两眼冒绿光。
“我以前在府……福禄酒楼吃过一顿菊花宴,和你做的味道相差无几,极其美味,到现在我都记得那种鲜味,小白,你太真是厉害了。”
听着原客的赞美,杨白是喜忧参半,他喜欢吃当然好,可是当原客差点说到相国府的时候,杨白心跳如擂鼓,就怕他联想到什么。不过幸亏没有,再一想自己在相国府那会儿,估计原客更本就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吧。
揭开锅盖,菊花粥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杨白先盛了一碗,尝了一勺,口感黏甜,味道香浓,感觉很好。看见原客垂涎欲滴的表情,杨白赶紧帮他盛了一碗,“慢点喝,很烫。”
可是原客显然没思考杨白的忠告,他豪迈的喝了一大口,果然很烫,杨白诚不欺我。原客觉得他的舌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是舍不得吐掉,硬是坚持咽下,那一口粥一路烧心烧肺的肆虐而下。原客表情诡异,接下来又继续喝着粥,若无其事的样子差点让杨白以为没事,结果吃菊花炒肉丝的时候,原客问他这个菜是什么味道,杨白才知道原来是舌头早就被烫麻。
给原客倒了一杯凉水,杨白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对方竟然吃不出味道,好意真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不过看原客又活力很多,也算是这番功夫没白费。
吃完饭,杨白在厨房收拾,突然听见前院大门哐的一声,动静极大,吓了他一跳,喊了几声原客也没听见回应。杨白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厨房,就看见二李披着蓑衣冒雨朝厨房跑来,看神色是出了大事。
“二李哥,怎么了?原客呢?”
“快去田里看看吧,出事了……”
一听二李说田里,杨白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想起原客这两天天天惦记着那几亩地,出事了他……怎么办?想到这儿杨白跟二李道了声谢,直接跑出院门直奔田里。
其实杨白对那些地也很上心,可他知道自己和原客的态度还是有很大出入的。自小在农家长大的杨白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如人愿,福祸难料这些从不缺少的生活挫折。可是原客不同,他是天之骄子,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一次的种田对他来说是对自己从显赫的身份地位里脱离,走出朝堂,单纯以原客这个人,这个身份开始生活的挑战和寄望,若是不能成功,不用猜对他也是巨大的打击。
到了田里,杨白遍寻不到原客的身影,却看见了二李所说的出事究竟是什么。
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雨势突然加大,到现在已经可以用倾盆大雨来形容。这样大的雨不是刚出芽的幼苗可以承受的,田里因为地势低,积聚了大范围的雨水,这些水在听见开辟了无数小细股的水流,冲散了蓬松的土壤,带走了新发芽的麦苗。整块田里一片狼藉,还没发芽的土豆和番薯看不出有什么损失,可是前几天绿油油的麦苗,现在要么全部汇聚到了一块,要么一大片的只剩下□的土地。斑斑驳驳像是年代久远掉了漆的壁画。
看见这样的情景,杨白心里愈发焦急,他在四周来回的寻找,在雨里叫着原客的名字,却依旧无人回应。
杨白累极只好停下,靠在之前种地时他们一直歇息的大榕树下,抱膝而坐,不管地上的泥泞,杨白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原客,你在哪里?”
忽然头顶如注的雨水停了,抬头,看见原客撑开衣服,替自己挡着雨,杨白蹭的一下站起来,揪住原客的前襟,“你到底去哪里了?魂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不就是点地吗?再买种子再种不就得了,你跟我玩什么消失?魂淡……”
怒骂的声音从激愤到消音,杨白死低着头不让原客看见他泪水模糊的脸。他好怕原客出事,好怕原客走掉,好怕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被紧紧地拥在怀里,原客仍是没有言语,杨白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相拥着。
“小白,我想吻你。”
“……”
“唔……小白你……”原客被杨白狠狠地吻住,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