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于沈牧来说这些并算不得什么,入狱集训之后始终表现得很好:每天认真劳动,闲时便看书、写日记,不言不语地煎熬过每一天。
唯独叫他有些受不了的,是那些似有似无的色眯眯的目光。
从某种程度上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整日关在这种地方见不到女性,不弯的也快被硬生生憋弯了。
像沈牧这种天生白皙漂亮的,又因同性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引来有色眼光也不是稀奇的事。
平日里被围观或是讲几句贱兮兮的话也便作罢,为了能平安出去,沈牧当然选择忍气吞声。
可没想到寒冬腊月的晚上,有个一起睡通铺的黄毛竟然脱了裤子对着他打飞机。
沈牧背对着这人,听到身后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此起彼伏的低笑,心中就冒出难以压制的无名火,脑中忍不住飘过秦深是否也受过如此委屈的念头,顿时蹭地一下坐起来,抓起黄毛就猛凑过去。
住在号子里的犯人关系错综复杂,能帮他的当然不可能有,当沈牧被个两百多斤的壮汉拽开时,已经做好要挨打的准备,结果总是躲在墙角的小瘦子却忽然加入战局,而且身手极为狠毒,分秒间就把靠近沈牧的那三个家伙全都踹下床去,而后又凌空跳下猛踩黄毛的命根子,被吓呆的沈牧光是围观,就疼得嘴角抽搐了。
幸好听到动静的预警凶巴巴地开门冲进来,挥舞警棍将他们全都按住,骂道:“干嘛呢!都不睡了是吗!”
“警察叔叔,他们要强暴沈牧!还欺负我!”瘦子顿时委屈地大喊大叫。
沈牧沉默地望向他被手电筒照亮的清秀的脸,目露疑惑之色。
小瘦子却笑嘻嘻,朝他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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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性斗殴的惩罚自然被关了整天的禁闭。
等到终于交代清楚被放出来,沈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几个垂头丧气的犯人去食堂吃饭。
已经有些凉了的馒头和炖菜还给他们留着,不晓得是不是被打点好才特别开恩。
结果食物还没咽下去,救了沈牧的小瘦子就吊儿郎当的凑过来,坐在他对面咀嚼不知从哪搞来的口香糖。
沈牧默默地瞧了眼,忍不住说道:“多谢你,不过还是跟我划清界限、少惹麻烦的好。”
“为啥要划清界限,秦深可是给了我不少钱呢。”小瘦子吹了个泡泡。
沈牧手中的动作停住。
“监狱里有多脏,他清楚得很,不找我这样可靠的保镖怎么放心?。”小瘦子保证道:“你别怕,在你出去之前我肯定寸步不离。”
“真的吗?”沈牧渐渐松下紧绷的肩膀:“下次他来我会跟他确认,不过我的事你少跟他讲。”
“嘿嘿。”小瘦子贱笑。
“你叫什么?”沈牧问道。
“陈淼啊,我不是自我介绍过吗?”小瘦子把口香糖嚼的更欢。
沈牧不曾在意过这里的人和事,半晌过后才点点头,继续低头吃残羹剩饭。
陈淼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些有啥好吃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又不是饭店,挑肥拣瘦只能饿肚子。”沈牧说:“我床边有水果糖,你喜欢就拿去吧。”
“哎,想吃冰淇淋。”陈淼对着天窗外的雪花叹息。
沈牧无言以对:“真会想。”
陈淼又开始笑起来:“没事,我有办法。”
没想天还没聊完,狱警就面无表情地靠近喊道:“30712,过来一趟。”
沈牧忙把剩下的馒头咬进嘴里,然后低着头跟随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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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实这个警察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每次见到都是英姿勃发的模样。
他正在内部的会面室内翻文件,发觉沈牧出现,立刻抬头问道:“怎么样,两个月了,还适应吗?”
“嗯。”沈牧态度平淡:“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见个证人,顺便探望你,难道非要有事才找你?”夏实问:“或者说你觉得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