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走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齐侯笑眯眯的说:“今日是为鲁国特使接风,同时也宴请众卿,让众卿见识见识鲁国的重器岑鼎。”
臧辰一听,齐侯竟然要把重器岑鼎在宴席上展示,果然是把顽,这恐怕接风宴,而是示/威的宴席。
不过如今鲁国有求于齐国,齐侯怎么把顽岑鼎,也是应该的事情。
臧辰只是咳嗽了好几声,但是并没有反驳。
齐侯笑眯眯的对臧辰说:“一会儿还请鲁国特使,给众卿讲解讲解,这岑鼎是怎么回事儿?”
臧辰知道齐侯是故意奚落自己,只是淡然的说:“齐公太抬举臧辰了,臧辰只是一介小臣,对这岑鼎知之不详。”
齐侯一笑,说:“谁不知道臧大夫才华横溢,实在是过谦了,过谦了。”
齐侯说着,转头招手说:“来人啊,请鼎,开席!”
他说着,就有两列虎贲军从外面铿锵而入,推着一个小车,将岑鼎从外面运送进来,然后好几个人合力举起岑鼎,将岑鼎放入宴席中间,供众人赏鉴。
齐国的大夫们一见,纷纷笑起来,对着那岑鼎指指点点,就仿佛是菜市场里挑瓜一样,那举动带着明显的嘲笑之意,十分得意。
毕竟岑鼎代/表的就是鲁国的颜面,如今鲁国的脸摆在齐国的宴席上,供人赏鉴,齐国的士大夫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怎么能不得意欣喜呢?
臧辰看着众人微笑,只是低下头来,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咳嗽,咳嗽之后低头看了看手帕,没有说话,只是眼目很深沉的将帕子收进怀中。
旁边的展获不小心瞥了一眼,吓了一跳,那帕子上斑斑驳驳的竟然都是血迹。
就在这个时候,齐侯又说话了,他举起酒杯,说:“今日光景正好,又有岑鼎助兴,孤敬鲁国特使一杯,鲁国特使千里迢迢送鼎,实在功不可没,来,孤敬臧大夫。”
臧辰连忙举起酒杯,淡淡的说:“外臣不敢,外臣敬齐公。”
吴纠也举起酒杯,旁边的人纷纷举起酒杯陪敬,大家喝下一杯酒来,齐侯又追问臧辰岑鼎的来历等等。
众人又饮了几杯酒,这宴席就算是真正开始了,宴席一开始,大家纷纷起身,有人笑眯眯的问齐侯,可否亲自/摸一摸这岑鼎。
齐侯则是笑着说:“这要问鲁国的特使了?不过孤觉着,鲁国人应该不可能那么小气,连摸都不给摸罢?”
臧辰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终于不是那种淡淡的了,脸上青筋跳了一下,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拱手说:“既然寡君已经借鼎与齐公,那齐公请便就是。”
齐侯哈哈一笑,说:“鲁国人,果然是礼仪之邦,好生慷慨。”
齐侯说着,挥了一下袖子,说:“我齐国的士大夫,谁想仔细看岑鼎的,近前便是。”
他一说完,真的有几个好事的士大夫站起来,走到宴厅中间摆放岑鼎的地方,近一步观摩着。
一有人走过去,很多人都在看齐侯脸色,见齐侯没有阻拦,还是笑眯眯的,就有更多的人跟风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吴纠坐在席上倒是没有动静,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臧辰,臧辰不住咳嗽着,用手帕紧紧掩住口鼻。
齐侯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观摩岑鼎,又笑着说:“臧大夫。”
臧辰咳嗽着,连忙应声,说:“是,外臣在。”
齐侯笑眯眯的说:“孤听说,一个月之前,岑大夫就已经不是鲁国的国相了啊?”
臧辰一听,有一瞬间发愣,随即就回过神来了,的确如此,一个月之前臧辰就被罢了国相,如今鲁国的国相乃是庆父,公子庆父因为臧辰主张借鼎的时候,又受到了鲁公的喜爱,因此将国相的位置给了庆父。
臧辰听出来齐侯是在奚落自己,但是还是拱手说:“回齐公,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如今臧辰只是一介使臣。”
齐侯笑着说:“既然你都不是国相了,怎么鲁公买粮食,还叫你过来?为何不见鲁国的国相过来,是看不起孤么?”
臧辰一听,知道齐侯开始找茬了,便说:“齐公多虑了,寡君对齐公,乃是钦佩有嘉,绝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如何是看不起齐公呢?只是告粮这个事儿,本是臧辰起头的,因此就算如今臧辰并非是鲁国的国相,也应该把这件事圆圆/满满的解决。”
臧辰说的有理有度,听到齐侯的奚落,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不过齐侯还是挺得意的,因为臧辰看似不生气,其实他的呼吸变得快了不少,一直在粗喘,咳嗽也比刚才厉害频繁了不少,说明其实臧辰内里是不淡定的。
吴纠见臧辰一一应对,其实还挺佩服臧辰的,毕竟臧辰病成这样,还是主张告粮,对鲁国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的。
很多官/员都去观摩岑鼎,吴纠坐着也无聊,这个时候臧辰就主动走过来,举着酒杯说:“大司农,外臣敬大司农一杯,告粮一事,还要多谢大司农。”
吴纠拱手说:“纠是不敢当,乃是分内之事,不敢让鲁国特使言谢。”
他说着,那端起酒杯,说:“还是纠敬鲁国特使罢。”
臧辰也没有拒绝,就端起酒杯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十分爽/快的样子,吴纠也将杯中的酒饮尽,刚要放下杯子,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臧辰手中的酒杯一下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臧辰突然猛地一歪,一下倒在了地上,猛烈的咳嗽了两下,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吴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