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小王今日所调制的就是东埕宫廷调酒师经过三千种试炼才成功的调酒,性激烈,初食会有些苦,略过一段时间之后便能品出其中的芳香甘美来,口腔中会长存一种清甜气息,久久萦绕不去。”
“哦?”李舜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将酒杯举起轻嗅了一下,抬眼,道:“南诏调酒师倒是能够调制各式颜色食法怪异的酒,不过能叫酒水保持七种色彩各自处于其所在层次而不相互纷扰之酒,朕倒也是头一次见。”
“皇上谬赞小王了。”赵穆躬身谢过。
“酒分七色,互不侵扰,东埕太子是想以此酒向朕表明希望七国能够永不侵犯,保持当今的格局,长久和平下去,故而此酒才取名和酒,不知朕是否有会错了东埕太子之意?”
“皇上圣明,小王在殿前调制此酒,的确是为表达东埕主和不主战之意。被殿下一眼看出,倒是叫小王献丑了。”
赵穆长呼了口气,原本表演调制和酒并非他出使南诏的安排之列,只是如今锡琅多次被形似东埕的正规军侵犯,李舜顺水推舟,亦想借此机会将他永久留在南诏当质子,要化解两国芥蒂,这杯和酒绝计少不了。
李舜注视着杯中七彩绚烂的鸡尾酒,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穆,随着之后的话,面色却渐渐变得严肃阴沉。
“可东埕太子又是否想过,以七色分别喻比七国,若是朕这一口下肚,不知天下人将会视为何解?”
“呃──”
赵穆词穷,按李舜的解释岂不是他喝了这杯酒救代表了有吞并天下与其他六国的野心,故而这酒他万万不能喝。
不喝也就是不和,言下之意是南诏王驳了他的和解之意,看来这次要平安走出南诏都成难事。
“乒呤乓啷……叮叮叮……”
在上下群臣的一片尴尬寂静中,突然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声响,,寻声望去大家才发现原来是小太子正拿着筷子在和酒中搅拌,没一会儿和酒的七色就混杂起来了,最终成了一片沉甸甸的灰褐。
“咳咳──”
有大臣坐在原位上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多数人也是微微色变,太子一搅,天下大乱,虽说小太子还小,可这个寓意实在是──
“穆哥哥,为何此酒被本宫一搅便浑了?”
李昭定定的看着回旋的褐色的酒,用筷子在酒杯边缘叮叮敲了两下,将棍上残余的酒敲落进杯中。
“这个,小王只是向宫廷酿酒师学习了调制此酒的方法,至于能够生成此种现象的原因,他也不过是经过多方试验,可究竟为何却不甚清楚。或许南诏能够有能人智士解出此难题?”
鸡尾酒嘛,原理我知道啊,家里那个吧台弄来就是供我天天调酒玩儿的!
顾宝宝这么想着,一时脑热,手已经高高举了起来,七国没人知道的事情自己知道,感觉挺拉风的,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智慧压倒赵穆,怎么说也算是为南诏立了大功一件!
在座各位都诧异的盯着那个出人意表将手举得老高的黄衣小宫女,李昭见众人投来目光也转身去看,就见宝宝得意的笑着,眼中熠熠生辉。
这个白痴,还嫌自己这阵子不够惹人注意,竟然在这档子事情上乱出风头!
柳金暗地里咬牙,恨不得能将顾宝宝的手臂一掌拍下,幸而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顾宝宝,独独没有一语压万人的皇帝。
李舜微垂着双眼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轻轻一挥手示意自己累了,直到最后起身离席都没有往顾宝宝那儿多瞄上哪怕是一眼。
“皇帝累了吗?可是那边有个小宫女在举手,是不是说她能解七色酒之谜,咱们不妨先听听好了。”
一直在边上坐着笑意盈盈的太后突然发话,冲顾宝宝慈祥的招了招手,“本宫看你兴高采烈的在那儿举手,难道是懂得这酒中的道理?”
“嗯,酒会分层原因是在于这酒里不只一种酒,而是密度不同的各种酒类掺杂在一起的,就好像……就好像水和油无法融合同一个道理,因为水的密度大油的密度小,所以油总是浮在水上。至于为什么太子一搅酒便浑了,那估计是东埕太子的技术还不到家,按理来说就算搅和了也应该再次恢复成原状才对的。”
宝宝站在大殿中央丝毫不见畏惧,口齿伶俐神气活现。
“小小宫娥,不得无理。”太后摇了摇头正色训了宝宝,想想又抿嘴一笑,招着手让她站到自个儿身边。
赵穆望着顾宝宝小心翼翼向太后迈去的背影,一俯身,歉然道:“这位小宫女说得不错,的确是小王调艺不佳,教授小王的酒师调配这酒的时候,的确是搅拌后不曾混合,因而刚才那酒在昭儿弟弟手中混沌成一片,着实叫小王吃惊不小。”
“东埕太子很是大度,不与我国无理小宫女一般计较。”太后赞赏的冲赵穆点点头,又拉着顾宝宝站在身前,两只留着长指甲的少在宝宝的脸颊肉上宠溺的捏捏,突然间顿了顿,看看宝宝又看看李舜,玩笑道:“这孩子倒是有几分神采像舜儿小时候,脸颊上同是这么胖呼呼的,眼睛又黑又亮,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大名黎若宣,小名宝宝。”
“宝宝?人长得可爱,名儿也是很可爱啊!本宫身边正缺了个专管香烛的宫女,你是否愿意过来?”
“不成,皇奶奶,宝宝是孙儿的!”
长久不正眼看顾宝宝的小太子这下可算出了口,才一句话惊醒满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