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了,自从电拖船驶离这片水域后,贾二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了,慢慢松开了嘴,从马程峰身上跌落到了船板上,不过他依旧不老实,若不是有人看管,几次他都想翻身跳进汉水河里去。
“程峰你没事吧?这么大的伤口,可别感染了,来,我给你上点药。”这一阵子,跟在马程峰身边小曼早已习惯了,随身都要带这些跌打损伤的药。别看刚入江湖没多久,马程峰已经浑身是伤了。
“我自己敷就行,你们不觉得贾二的举动有些反常吗?虽然还有口气在,但好像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占据着他的灵魂。小曼,去,拿龙须草抽他几下试试。狠点!别留情!”
他们走之前,老瞎子是千叮咛万嘱咐,把这一路上应该注意的事一一都提到了,这么看来,老瞎子的确不愧为盲仙,全被他算中了。
常小曼把几根龙须草攥在手心中,这种龙须草极为坚韧,拧在一起都能当绳子用。她可是毫不留情,扬起胳膊,嗡地一声朝着贾二后背就抽了下去,那能手软吗?把人家男神肩膀上一块肉都咬下去了,可逮着机会了!
啪……啪……啪……龙须草带着一股劲风在半空中狠狠地抽打在了贾二背后,几下子就把他衣服给抽开了,下边是一片片的血肉模糊。
也不知道老瞎子此法是个什么缘故,龙须草抽打在贾二背上后,他的情绪变得平稳下来。像只死鱼一样,半趴在甲板上,用迷茫的眼神望着众人。
常小曼呼哧带喘,手中攥着龙须草,龙须草上全都是他的血迹。
“这……这是哪儿?”他终于开口了。
“咱们刚出巫山峡谷。”马程峰包上背上的伤口,穿好衣服蹲下身去对他说道。
“你们是……”他的眼神很茫然。刚刚经历了起死回生的这个过程,整个人还有些困惑。
“我们都是你爹的朋友,你爹在河神庙等你呢,你最好老实点,别再给我们惹麻烦了。”马程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不不……我……我不能回去!河神不会放过我们家的,我们贾家欠了河神老爷的阴债!如果我不还清,死的就是我爹和大哥!”贾二从甲板上坐了起来喊道。到这会儿,心智终于恢复了几分,大概是回忆到了那夜他爹与河神之间签订的契约。
“你的死活跟我无关,不过你最好现在老实点跟我们回去,等见了你爹,你们爷俩再想寻死还是活祭了自己给河神我就管不着了。”马程峰拿出绳子,索性直接把他绑在了船杆上。
今天天气不错,从早上到午后,汉水河流域一直都是晴空万里,偶尔还有一尾尾大鱼从水面下跃起,湖光山色,更加彰显了江南水乡的美景风情。
“小狸,我怎么觉得你那天晚上吃的鱼眼睛就是人家的呢?你是不是要还给她呀?要不然人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马程峰突然想起来这事问她说。
“才不要!小狸喜欢水,没了那东西我怎么游水呀?”胡小狸赶紧躲到一旁双手死死捂住肚子,就好像马程峰镇要用刀子划开她的肚皮取出那只鱼眼睛似的。
常小曼又问她:“那你认得刚才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真的是河神?还是什么大鱼成了精怪?”
胡小狸告诉他们,刚才只是在那东西身上嗅到了一股鱼腥味,不过还不能确定她就是条鱼。但是,她的确是活的。而且道行很深,远比她自己的道行还深许多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胡小狸好端端吃了人家的一只眼睛,那东西如此邪气,日后肯定是要讨回来的,不过他们很少靠近水边,暗说在陆地上一般玩应也伤不到她这只狡猾的狐狸,难得她喜欢,随她吧。
“峰哥,您说咱回了热河后,我是跟谁混呀?跟您?还是瞎爷?我可听说了,您在关东江湖上那都是这份的!”水耗子一边掌船,一边挑起了大拇哥应承着马程峰。
马程峰笑了笑说,我可没答应带你回去,谁答应了你就找谁呀?再说了,关东江湖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好似这汉水河,看似平缓安静,实际上水下却藏着无数凶险急流,你最好当心点,当心把小命搭在关东。
这里有必要说一说了,江南本是富庶之地,为何这小混混又费劲心机想去关东闯江湖呢?在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我国江南和北方一带的大城市之间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拉开差距。东北老工业基地,属于我国早期的经济支柱了。
另外,这小子不学无术,你让他出去打工赚钱不可能,一门心思的想闯荡江湖,年轻人嘛,谁小时候还没有个侠客梦呢?而关东四省的江湖就是最好的大染缸,关东鱼龙混杂,江湖上帮派众多,且都为盗门所统辖。盗门的生意更是渗入了360行中。
说白了吧,这孩子就是憧憬江湖豪侠的那种尚武精神。
其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全国各地慕名而来想拜入董家麾下的年轻人。这倒不是董三立怎么样,实在是他爹,吴功耀的名头太响亮了,那就是一块金子大招牌。
“看您说的,在哪过日子能容易呀?江湖嘛,就是尔虞我诈腥风血雨,我水耗子早就听说了,我跟峰哥您不同啊,我就是一条贱命而已,一门心思跟着诸位大哥前辈混,可热不着啥麻烦。”水耗子陪着笑脸,已是一门心思要去关东闯荡一番了。
马程峰一想,可能他说的也是这么个道理。人如果没有贪念私欲,对其他人就无法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