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面用几色名贵的木料做了拼花,油亮鲜艳,只是仔细看去,那上面遍布了或浅或深的凹坑,显示出那上面曾盛放过怎样的辉煌热闹。
霍杨也只能送到这里了。
他松开汗津津的手,叶朗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住了脚,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霍杨硬扯起两边嘴角,弯下腰撑着膝盖,轻声道:“拜拜。”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会,”他使劲点了点头,“肯定会。”
叶朗看着他,又想拉住霍杨不让他走,又想耍点别的什么脾气,这些念头最后还是默默隐没在了一个名叫“恐惧”的奇点里,把他所有的孩子性情都吸了进去。他咧开嘴角,最后还是憋住了没哭,固执地问道:“每周都来?”
“每周都来。”
叶朗放开了他的手,低低地说:“我会听话的。”
“好孩子。”霍杨摸了摸他的脑袋,目送着他跟着拎箱子的人,一路往前走。他呆呆地看着,直到看不见影子了为止,才慢慢地垂下了肩膀。
他没告诉唐稚,他其实也有过和她一样的梦想。
前一世霍杨毕业后找了几份工作,无一如意,做了两年,收拾了行囊开始到处混日子。他在地铁站里弹过吉他,做过家庭教师,酒吧里驻唱,还在边境被扣留过护照,后来又回国继续四处混迹。每当他深夜在陌生的街道上游荡,站在门廊下躲雨,在滚烫的马路上筋疲力尽地走,总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的事,就像现在一样。
想起自己还有过那样骄狂恣意的青春,无所顾忌的年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又点了申签。
如果这次我再申不上!我就!
……
……
……继续写_(: 」∠)_
第17章 不明十七
古话说得好,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风水轮流转,飞机柱子轮流当。
霍杨阴沟里翻船以后,第二天早上,裹着被子,半死不活地翻了个身,把眼皮揭开一条缝,颇为阴沉的看着叶朗扯下耳机挂在脖子上,然后把早点放在桌子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是境况已大不相同。
上次他是刚洞房完的新郎官,这次却像失节的村口王寡妇。
昨晚上这小子的确喝多了,神智说清醒不清醒,说不清醒看起来又挺清醒,微妙卡在了“理智地记得霍杨搞过自己”和“撕破脸皮本性毕露”的分界线上,可是把他干得不轻快。
霍杨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学生会文艺部的群里兵荒马乱地催新闻稿,明天要开始忙活新生舞会和五月音乐节,而下午有三节专业课是组织行为学,他所在的研讨小组里就剩下他的课题还没完成……他痛不欲生地叹了口气,把手机远远扔开。
此时叶朗站在桌前,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霍杨心想他要是敢说“补补身子”,非弄死他不可。
叶朗字斟句酌地说:“当归母鸡汤,对你可能有点好处。”
“……我不喝这个。”霍杨死鱼眼看着他,“老子今天要去做b超,你花钱。”
叶朗很无辜地一摊手,“昨晚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碰我的瓷?”
“没学过生物吗?你第一个,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