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子捉迷藏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文件踩得零落成泥碾作尘,还是霍杨这个外人动了同情心,把这些貌不惊人的文件都整理了。
就在霍杨半跪在地上的时候,突然,一枚人形的迫///击炮///弹从他身后发射了过来,他毫无防备,一下子被砸倒在地毯上。
他哭笑不得地反手抱住叶朗,“你疯啦?起来,干正事!”
叶朗在他怀里哼唧了几声,软软地嘟囔道:“……我要吃多士,给我拿过来。”
“是是是,好好好。你帅听你的。”霍杨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抬头一看,那盘浇着糖稀缀着奶油的多士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到地上,正是个玉山倾颓倒插葱的优美姿势……倒扣在一叠文件上。
他赶紧一个箭步窜过去,发现冰激凌已经全化了,花花绿绿地浸透了这一大本。霍杨把它捞起来抖了抖,两根手指捏着边角,拿卫生纸使劲吸干净了后,辩认出封皮上几个模糊的大字:
“《遗产继承委托书》。”
霍杨,“……”
第9章 抑扬九
前世的叶朗整天神出鬼没,花天酒地,对京城基本所有排得上名的馆子都能点评一二,专业课考试还能极其可恶地名列前茅,似乎就跟他爹的遗嘱有些关系。
枝繁叶茂的叶家家史,上数能追随到民国时期,从烛火将熄到风光无匹,历经了百年风雨飘摇。这个家族真正开始发迹的那一代祖辈是晚清的留学生,之前只是个破落门第,靠着书香文化和姻亲联系才勉强维系起一份体面。那一代的叶家人才辈出,哥哥从戎,弟弟行贾,家中年纪最小的幺妹也是西南联大的高才生,北平学生运动的领军人物。抗战打响后,叶家倾力抗日救国,在两党军民间都留下了美名。而幺妹毅然决然拖着全家人一起从了马克思,南征北战,一步一个血印,杀进了党内真正的实权层,建国后更是高官高威,扬名海外。
改革开放之后,叶家留存海外的一支回了国,把国内一度死寂的家族给扶了起来,加之借着当时平反冤假错的东风,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扶持政策让叶氏重焕新生。时至今日,其规模已经雄不可言,产业遍布海外,这些年隐居幕后,家族成员不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形富豪。
据说叶朗当年年幼丧父,继承了大笔的股份后,并没有过上“买两杯豆浆,喝一杯倒一杯”的奢侈生活。小时候一没事干,就被家里长辈硬拖着去公司里旁听会议,当助手,跑腿……让所有人期待无比的假期,在他眼里就是暗无天日□□工的日子。
当然这都是他自己所说。一开始霍杨是啥也不晓得的,只觉得这小子是学界的恶棍,富二代中间的叛徒,闲时就和跟院里的学霸们商议怎么开他一顿飞机,以泄私愤。
你看他整天来去如风,在宿舍里都脚不沾地的,对身边的人满心冷漠,连搭话都懒得;教授气不过他连名都不点,期末悄悄记了几个旷课,然后叔叔开着路虎亲自上了门,居然就把这事给摆平了;你再看他把床铺整得像铁板,衣服款式简洁得像糊了一身a4纸,跟美女说话都七情六欲不上脸……
这他娘的是什么品种的小公举?
霍杨所在的宿舍一共四个人,除去叶朗就有三个人,个个都是开飞机的老手,悄悄计划了一万种体位。什么十几个人轮番上,五花大绑,痴汉电车,制服y;什么赖在他床上打滚吃东西,让他看到自己床铺的尊容就自动□□……当然,他们也就是想想。谁想招惹一个跑六圈的二愣子呢?
第一个学期叶朗没给他们机会,直到第二个学期。
寒假开学后的第一天,霍杨等人对宿舍里的“铁”床已经司空见惯,每当无心学习沉迷游戏的时候,还要围聚观赏一番。
这天像往常一样,他们收拾了宿舍,打扫了卫生,铺好了床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回来以后将近十点,大家打着酒嗝,一抬头,赫然发现宿舍门居然虚掩着,留着一条缝,还大剌剌地亮着灯。
三人住了脚。
“你关门了吗?”“关了。”
“关灯了吗?”“关了啊!”
“……”霍杨犹疑地看着宿舍门,迟迟没有挪步,“咱那民工宿舍,难道还招贼吗?”
人称二炮的眼镜男是个二了吧唧的战争贩子,当即撸起袖子,烽火狼烟地蹿了过去,“何方妖孽,吃我一炮!这位——呃……哥?”
霍杨和小胖惊疑地交换了个眼神,赶紧跟了上去,进门发现靠窗左边的那张修行专用床上,居然坐着个人。那人把头戴式耳机撸到了脖颈上,膝盖上摊着个,似乎有点惊讶,脸上写着“你们这个进了女生澡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面面相觑,场面很是尴尬。
还是霍杨故作自然地打破了寂静,哈哈一笑,“哟,您这是……来体验生活吗?”
叶朗顺手摘下了耳机,笑笑,“没。你们住得比我好多了。”
“那肯定,我们这也是民工窝棚里的总统套。”二炮吹完这一句牛逼,沉默半晌,也哈哈一笑,“你呆一会就走还是怎么着?我看你这床上都没被子。”
叶朗道:“今晚睡这里,被子在我橱子里放着。以后平时应该都住校,整天跑太耽误时间了。”
“哦?!”
但是他们三个只听见了“今晚睡这”四个字。
小胖此人粗中有细,反应尤快,立马和二炮交换了个眼神,又和霍杨意味深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