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校生都是什么风气……”霍杨刚想坐起来,又被叶朗给按回去,“你昨晚做什么梦了?一直喊我名字,还连名带姓地喊。”
“哦,”霍杨顿了顿,说瞎话不打草稿,“梦到小时候的你了,才到我这。”他在肚脐位置比了比,还伸手在鼻子下面狠狠一擦,“穿小裙子戴卷发,天爷,太可爱了!你这臭流氓从哪来的,把我家小可爱还给我。”
叶朗迅速击破了他的谎话,“胡扯,小时候你从来不连名带姓的叫我。”
“那我都叫你什么?”
“叫我小名,还有……”
还有“宝贝儿”。
但这个……这带着儿化音的俩字,叶朗实在叫不出口。他叫他哥还有一半时候是在直呼其名,或者嘲讽他是个老大爷。
霍杨看着他,脸上明显带着笑意,“还有什么?”
“……”叶朗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皱着眉吐出这个称呼,“宝贝儿。”
语气苦大仇深,霍杨趴在他胸口笑了半天,“哎哟喂,你是个被逼嫖的嫖,客吗?”
“你闭嘴。”少年嘴上这么说,还是把他整个打包进怀里,毛毛躁躁的,揉搓着他后脑勺的一头乱毛,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他一样。
霍杨听着他的心跳,鲜活有力地跳着,撞击他的鼓膜,渐渐的与他的心跳合成一个节拍。
带着火炉里木柴燃烧的温度,填满了他这两个月以来空空荡荡的胸膛。
“对了,”他换了个姿势靠着,问道,“今早上那是谁在唱歌?”
“李东虔,给我发的语音,”叶朗道,“没抄到我作业,犯病呢。”
“哦?”霍杨闭着眼,“那你怎么不去上学?”
“我用你手机给老师发短信,请假了。还有你上司,那个什么总监。”叶朗低头,用力嗅了嗅他的头发,“今天我赖你一天。”
霍杨有点好笑,“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上司?”
“昨晚你写完合同,我看到那个收件人地址了,联系人名字就是高总监。”叶朗勾了勾嘴角,“我聪明吧?”
“视奸了我一晚你还挺得意。”霍杨翻身起来,又免不了一番纠缠,“别抱了,起开。亲我一脸口水……我洗脸去!”
他在酒店房间里洗脸洗漱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桩还没了结的心事。霍杨用清水漱口,计划了一番,打算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时机搞定它。
出了门,叶朗已经收拾好了两人东西。他还是一身校服正装,西裤修长,白衬衫领口一尘不染,明明是世家公子式的矜贵不沾烟火气,裤脚却掖在一双hyperdunk战靴里,高帮上赤红与墨蓝交融,桀骜极了。他一偏头,看到了穿戴整齐的霍杨,眉梢眼角都挂上了神采飞扬的笑意。
“我们今天去干什么?”他跟在霍杨后面,出了房门,帮他按下电梯。
霍杨瞥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在家里呆着。”叶朗和他进了电梯,在大衣的长袖口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你要想出去的话,我也没问题。”
“我本来也打算回家。”霍杨给进来的人让了让空间,叶朗见有人进来,很体贴地松了手。
他才松到一半,还来得及撤手,被反手抓住了。
霍杨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话却是对着叶朗说的,“松什么手。”
叶朗看着他的侧脸,扣得更紧了。
但是没过一会,霍大爷就尝到了教坏青少年的恶果。
“行……行了!”他气喘吁吁地拨开叶朗,把人狠狠按回副驾驶上时,抬头看到了旁边公交车里惊呆了的无辜群众,有点恼羞成怒,“拉小手和大庭广众下接吻,这不是一个程度的,懂吗!”
“不懂,”叶朗替他抹了一下嘴角,满不在乎道,“反正都是你惯的。”
霍杨莫名其妙背了个大锅,并且发现他那安全带是扣在背后的。怪不得他行动自如,骚扰驾驶员骚扰得很是顺溜,而他想挣扎反而被勒个半死。
这算个屁的安全!
“回去给我背交通规则!”霍杨头顶冒烟,硬给他重扣了安全带,在后面刺耳的喇叭声里赶紧挂上档,把车开出去。
“没问题。”叶朗答应得很痛快,掏出了手机。
到了下一个路口,这个路口堵得很,霍杨挂了空档,手抓方向盘,脚下牢牢踩着刹车,浑身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两个人平视着前方,在鸦雀无声里坐了一会,叶朗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始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五十一条,机动车行驶时,驾驶人、乘坐人员应当按规定使用安全带。背完了。”
霍杨冷笑一声,“谁让你就背这一条?走,我现在带你去买书。”
“你没说背哪条,也没说背多少。”叶朗扭头,趁他不备,又在他嘴上吧唧一口,眼睛里笑盈盈的,“好啦,现在我是合法违规了。”
霍杨无法,只能骂他是个法盲。回家以后,他都不敢走在叶朗后面,推搡着他赶紧往前走,结果低头换鞋的时候,还是遭了暗算:他居然被这小子打了个横抱!
“我操,你——”他好不容易才生生憋回这句脏话,被叶朗哈哈大笑着转了两圈。霍杨惊恐得气都不顺了,生怕他一脱手,自己这把老骨头就得在地上摔成散装的,“你他妈磕药啦?!”
“磕了点春,药。”毕竟是抱着个成年男人,叶朗这股怪力很快用完了,把他放下来时动作倒是很稳当。他喘着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