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委婉了。这样会伤他自尊的。”刘子安叹道。
“是啊,那家伙自觉失了面子,遂起恨意,掀起滔天巨浪,把我卷在浪中,要强行那事......”
“这也太过分了!”
“我焉能容他那样做,故此自刎而死。”
“原来你是自杀的啊......”
“要不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是被淹死的。”
“笑话!好歹我也是炎帝之女,区区海水岂能淹死我?”
“这倒也是。”
“死了之后,我心有不甘,遂化身为精卫鸟,势必要填了那东海!”
“后来呢?你填上了吗?”
“还差一点。”精卫指了指眼前的湖泊道,“你看,这便是东海。”
“虽说这湖也不小,但比起东海来恐怕还差得远吧!你是不是在骗我?”
“骗你做什么?我见沧海桑田不知多少回了,这真的是东海!我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它。你知不知道我往里投了多少树枝、石头?而且,夸父也有帮忙。”
“你说的夸父是那个追太阳的夸父吗?”
“就是他!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点见识。”精卫点了点头道,“夸父要论辈分是我侄子辈的人,长得甚是高大,平躺在地上,能占据九州之一哩!他还喜欢玩蛇,耳朵上常挂着两条粗大的黄蛇,那蛇喷一口气,人就死了。”
“为什么要把这么恐怖的东西挂在身上呢?”刘子安虽然不怕蛇,但还是觉得那东西有点膈应人。
“好看啊!你不知道,我们那时候的人都生得高大,而且喜欢用蛇来装饰自己。”
刘子安表示对这种审美欣赏不来。
“不过啊,我那侄子虽然长得凶,可是心肠很好,素来与我投缘。我死之后,他便跑到东海来给我报仇,两只脚踩着海底,弯下腰,一口气喝掉了小半个东海,把海神给吓坏了!”说到这儿,精卫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么厉害?!”刘子安咋舌道。
“他也觉得自己很厉害,所以到处找人单挑,最后竟盯上了宝禾先生......”
“我的天,先生怎么赢得了他?!”刘子安惊叫,而后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道,“不对,宝禾先生有那么大岁数吗?”
“你家先生可长寿着哩,若论起来,连我都得喊他一声祖宗。”精卫笑道,“夸父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那后来呢?”
“这是夸父第一次输,自然苦闷异常。恰巧看到有太阳从他面前经过,便提出要跟太阳赛跑......这孩子也是傻,一心一意地往东追,竟没注意到太阳他们兄弟十人是轮着班的跟他跑哩!后来,他跑得口干舌燥,喝干了黄河水,又喝干了渭河水,比赛却还没分出个胜负。他渴得厉害,又要去饮大泽的水,结果,累得太厉害,刚弯下身还没喝到水便轰然倒地,死在了大泽。”
“这便是夸父逐日的故事啊......”刘子安叹道,“如果可以的话,倒还真想见见这般英雄人物。”
“这有何难?喏,他不就在那里。”
“哪里?”刘子安问道。
“你跟我来!”说着,精卫拍打着翅膀,前面引路,刘子安紧随其后。
走了不大会儿工夫,精卫忽然叫了声“到了”。
可刘子安四面环顾,并不见人影。
“你该不会是在消遣我?”刘子安道。
“你先不要埋怨,且看地上。”
刘子安低头一看,发现前面的土地竟是黑色的。
“夸父!快醒醒!我带人来看你啦!”精卫飞到半空中叫道。
只见那黑色的土地慢慢隆起,却原来是一个全身漆黑如碳的巨人!
他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刘子安和精卫怕被他撞到,一个飞得更高,一个退得更远。
刘子安站在远处看那巨人,心惊他体型之巨大,竟比自己见过最高的山峰还要高上几倍。
“夸父,我把宝禾先生的徒弟给你带过来了。赢不了师父,赢徒弟你还是绰绰有余的。”精卫飞到夸父面前说道,然后停在他鼻尖上歇息。
“在哪儿?”夸父问道。
他一说话,就如同刮起了一阵大风,把刘子安吹得老远。那风中更兼带了浓浓的口臭,熏得刘子安不行。
“这家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怎么嘴这般臭?!”刘子安觉得自己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哎呀,他个子小,你说话要轻一点。”精卫埋怨道,而后飞过去,把刘子安带了过来。
“你是宝禾先生的徒弟?”夸父问道。
“是。”
“那你说说,追逐太阳的意义何在?”
刘子安有点懵,不明白夸父为什么这么问。
“可能......是你喜欢同人比赛吧。”刘子安试探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