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乙戌君会过来跟他说两句,但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让人不由得怀疑他过来的目的。
难不成是怕我跑了?
宝禾先生一边转着杯子,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
宝禾先生无疑也是个很能让女孩子感兴趣的男人,没多久,便有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朝他走了过来,身上的脂粉味香得令人作呕。
只不过宝禾先生一向以君子自居,君子是向来不会给女人难看的。
可是,他也绝想就着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吃饭。
“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谁?”他转移话题道。
“这里的小姑娘有好几十个,您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头上有点心的那个。”
付出了一点“陪酒费”之后,两个涂脂粉的换了一个头上有点心的。
她现在已经将头上的点心清理干净,但脸上依然没有笑容。
对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她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幸好宝禾先生的兴趣也不在她身上,两人说了几句无聊至极的话后,宝禾先生终于把话转入了他感兴趣的话题。
“你们朱老板是什么来头?能给我讲讲关于他的事吗?”
那女孩子虽然在这地方已经待了有些时日了,但对他们的这个老板却依然所知甚少。她只知道这个人很有钱,而且很喜欢赚钱,甚至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就连她们辛苦挣来的血汗钱都要分一杯羹。
“我只希望他有一天能死在海上。”这是那女孩子最后的结论。
宝禾先生闻言点了点头。
跟他想的差不多,这个朱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不想吃点心?”那女孩子轻轻问道,她好像忽然对宝禾先生有了兴趣。
这也难怪,年轻的女孩子,有几个没幻想过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宝禾先生笑了,也压低声音,轻轻地说:“比起点心来,我现在更想吃饭。”
“先生,那人谁啊?”刘子安问道。
他就离开一会儿的工夫,宝禾先生就又跟别人聊起来了。
“想跟我睡觉的人。”宝禾先生如实答道。
刘子安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涨红地问道:“那、那你答应了没有?”
“没有。”宝禾先生道,“不过除了睡觉,我倒对这姑娘感点兴趣。”
“什么兴趣?”刘子安心里忽然有点闷闷的,仿佛赢钱也不能使他开心起来。
“那姑娘有两条舌头,或者说她的舌头从中间就开始分叉。”宝禾先生笑了一下,道,“我觉得我知道咱们第一站要去哪儿了。”
“那姑娘竟然是歧舌国的?”阿宁有些吃惊。她以为海上这些岛国的居民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的。
“还不确定,不过八成应该是。”宝禾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她的口音也有点奇怪。”
“即使是又怎么样?她又不会告诉咱们去那儿的路。”刘子安撇了撇嘴道。
“不用她告诉咱们路,只要说说那地方的风土人情就好。”宝禾先生道,“毕竟书商那边的工作我也还没放下。”
“要我说这书写完了之后,人家更该觉得你是写怪谈的了。”刘子安笑道,“对了,先生,方才我们去那头试了试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宝禾先生顺着他的心意问道。
“居然赚了不少!”刘子安兴奋道,“也邪了,阿宁说哪个中哪个就中。”
“施了法术了?”宝禾先生问道。
“才没有!”阿宁不服气道,“明明是我看到的!”
“看到的?”
“是啊。”
“你是怎么看到的?”刘子安问道,“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行啊!等你下辈子投胎到当扈族了我就教你!”阿宁笑眯眯道。
刘子安一下子被噎住了。
“投胎岂不就是叫我去死?我才不要!”刘子安道。
莫名地,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次了,还经历了很多事情,但细想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夜幕降临,但朱蒙的客店里依然热闹。
后面的十九间屋子比起前面的四间来,更破,也更旧,可是到这里来的人不在乎。
对这些常年漂泊在海上的男人而言,只要有一张床就够了。
头上已经没有点心的女孩子拉着宝禾先生的手。
“我外婆常说,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她叹了口气,“可是你们两个怎么对吃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美味的食物一定要用心品尝,随随便便地吃掉既辜负了食物本身,也是对制作者的不尊重。”宝禾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