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有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守夜,见到叶乾元立刻迎上来请安,叶乾元问道:“孟公子可歇着了?”
那小厮答道:“回王爷,孟公子喝了药便歇下了。这会怕是已经睡着了。”
“嗯。那我便不进去打扰他了。”叶乾元在门口张望了半响,缓缓开口道:“屋里留人候着吗?”
那小厮恭顺道:“王爷赎罪,孟公子不喜人近身,打发奴才们走,奴才们不敢进去。王爷吩咐过必须的有几人伺候,奴才们只能在门口待着了。可是一刻也不敢偷懒的。”
叶乾元道:“无妨,他既不喜欢,你们就在这外面也是一样的,有什么动静即刻来寻我就是。”叶乾元又想了会,问道:“今日进食可还好?”
“都是些清淡的白粥小菜,孟公子说是没胃口,只用了些许。”
“你明日给院里的掌事说说,给孟公子做些糖水鸡蛋,或者是蛋羹,总之每日要有一餐吃些蛋才是。”叶乾元皱着眉,一副担心的摸样。孟青常年食素,往日身子强健却是不怕,可这病着也天天寡淡无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着孟公子食素,切不可沾油心,蛋要选素蛋。”
那小厮唯唯诺诺地点头,叶乾元又交代了些饮食上的注意,又自个提着灯笼走了。
孟青听外边说话声停了,才轻轻睁开眼。屋内只有外边透进来的丝丝光亮。
叶乾元快步赶回来,千苹千青已经给白阿小擦过了身子,白阿小有些不安稳,却仍是没有醒来。
叶乾元悄悄脱了衣裳爬上床,白阿小迷糊中嘟囔了几声,像是在说着什么话。
“什么?”叶乾元将贴近白阿小,白阿小却只是伸手将叶乾元揽住,没了声响。
叶乾元嘴角微微弯了,闭上眼很快安睡过去。
白阿小自从妖灵入药后,时常感觉精力不济,格外贪睡,来了王府好些日子,连院门也没出过。倒却是和院里的一众人皆混的熟了,尤其是千苹千青,除了叶乾元,白阿小在这便最信任这两人。有时安桂芝也会来安顺院坐坐,和白阿会子话。安桂芝温柔,很快得了白阿小的喜欢。
白阿小除了每日早晨和叶乾元练字,下午便睡到自然醒,有时也打坐练功,不过却是相当少的。叶乾元也乐意陪着他,有时哄着白阿小睡了,叶乾元便抽空去瞧瞧孟青,或者到武场和王起练功,可但凡白阿小醒来见不着人便要闹脾气。总的来讲,王府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有趣,除了每日熬药受一次煎熬,白阿小很是愉快。况且,熬药时叶乾元总是陪着白阿小的,虽说不能减轻痛楚,可那温柔的怀抱让白阿小很是贪恋
孟青吃了几日的药便好的多了,第九日时已然能下床稍微走动,到了十五日,孟青体内的药毒已去了八成,虽说功力还未完全复原,可也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孟青不愿继续呆在王府,那日夜里叶乾元来瞧他时,便提出辞行。
叶乾元坐在他对面,握茶杯的手抖了下,茶水便滴洒到手上,连烫也顾不上,惊倒:“青弟,你身子还没好透,怎的慌着要走?”虽说是舍不得他离开,可更多的则是忧心他。
“多谢王爷关怀。”孟青望着叶乾元,平静道:“草民的身子自个知道,妖毒虽说没有完全清除,却已是不碍事的。也不需再这般养着,以后食些寻常药物,不久便可好利索。”
叶乾元皱着眉,上前握住孟青的手,道:“即便如此,在王府里每日熬药不也方便,要什么药材也有,青弟你还是多待些时日罢,等过了檀越节再走不迟。”
“王爷。”孟青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没有把自个的手抽出来,道:“师父在樊城也不知是否还安好,草民想去看看,有什么也好帮衬着。再者,草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赶去储明,不敢耽搁。”
说到要去储明,叶乾元也不敢阻难孟青了。储明是坐仙山,据说那里是人间和仙境的交接。求仙问道的人或者妖精,时常都是要去储明朝圣的。再者,储明与凡尘不同,里面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时常会结些仙草仙果,吃了功力大增,或者直接飞升入仙也不一定。孟青这些年的大半时日,都消耗在储明了。叶乾元知道孟青最是用心修炼,半分也愿扰他,沉着脸不再言语。
孟青继续道:“草民并不是不知恩义的人,王爷的救命之恩,草民不敢忘怀。去储明确有急事,不过也就是一两个月的功夫便会回来的。”孟青说着话时也一直握着叶乾元的手,没有拒绝叶乾元的亲近,许是想着这便要离开,对叶乾元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叶乾元生怕破坏了这难得一次的温情,也不在劝阻他。
叶乾元有些痴地望了他许久,道:“青弟,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我说过许你一世深情,护你一生安康,只要你愿意……”
“王爷。”孟青抽出手,打断叶乾元道:“王爷待草民恩厚,草民已然无以为报,王爷莫再要折煞草民。”
叶乾元微微摇头,苦涩地笑了,道:“罢了,你不愿听也就罢了。你何时启程都好,我这便命人准备些盘缠,你可以随时取用。我这点好意你便接受,莫要再却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