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快的答应,以为他转性的某人不禁失望。从小一起长大,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虽多,席若却能一个不差的认清楚。
绕到跪着之人的前方,刚要发怒,便见那人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脸色,竟是咬着嘴唇在强撑不倒不抖。心疼立刻把愤怒、失望冲洗的无影无踪,抱起他,迅速回到了养心殿。
奇怪,大半夜在雪地里跪着,寒风刺骨的,虽意识不清,却也不至于晕倒。被人紧紧抱住,贴近那温暖似火的胸膛,意识反倒通通不见。
再次醒来,还贴着那个胸膛,只是隔在他们其中的衣物全无。胸膛的主人睡在一旁,眉头皱的,如同抱着他一样紧。
轻轻的掰开他的手,往外挪,再挪……
“醒了。别下床,御医说你的伤需要卧床修养。”席若被他的动作弄醒,在他下床之际把他又捞了回来。
谢归其不语,别过头去。席若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脸上,热辣辣的,好像烧起来了。身子被紧紧束着,只能活动头,离他远一点。
“别乱动,朕不会趁人之危。方才抱你回来,地龙烧的火热,又添了几盆炭火,你仍吵吵着‘冷’,朕是没法子,才这样给你暖身的。”要趁人之危,每天都是机会。还不是为了那事你情我愿的,朕早就上了你。
帘幕重重,门框紧密,看不到天色。“现在什么时辰了,圣上不用早朝么?”
“没什么要紧的事,朕免了一天。现下大概午时了吧,饿了?朕命人传膳进来,你背上有伤,不方便躺着,坐到软榻上去吃吧。”
“我不饿。”肚子这时“配合”的响了两声。
席若偷笑,一把将人抱起,小心的避开伤口。“还在生气呢。朕可听张德说了,是你自己去招惹皇后的。你犯的错,按宫规处置,赏你十鞭是皇后仁慈。”
又羞又恨,脸上血气顿涌。谢归其扭头就是一口。
“唔——”
忍住,把人安放在榻上。一动不动,等他自己没劲了松口。血慢慢阴湿了明黄色锦绣龙袍,呈现出一团暗色污迹。
谢归其把利刃挪开,怔怔的望着伤口,不说话。
席若笑的无力:“世人若得知堂堂定北大将军最厉害的武器不是软剑,而是一口尖牙,那么饭饱之后,又多了一个供人消遣的话题。”
冷哼。“大丈夫不拘小节。”
突然又像记起什么似的,身体一僵,坐好看了席若一眼。黑谭动了动,闪烁着复杂的光。
谢归其翻身下了榻,跪在席若脚边。一手习惯性的要去扯席若的衣摆,挨上了又似烫手快速收了回来。眼珠转啊转,嘴唇似启非启。要说什么,却艰难的开不了口。
眯眼遮住情绪,席若仰靠在榻上,任由他跪着思量。
张德送粥进来,满室肃杀之气。识趣的将粥放在榻上,眼不敢乱瞟,低头退了出去。
半响,还是没听见他开口。
无奈的将碗推过去:“起来用膳吧,吃完再想也不迟。”
抬首,愣愣的盯着,那眉目间依稀还能看出曾经对他千依百顺的宠溺,可是那温柔却被君王的威严冷峻遮盖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