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军危矣!”
战场的各种声音虽然乱成一锅粥、嘈杂喧嚣无比,但似有所感、已经亲自率兵与建奴肉搏的袁崇焕猛一抬头,远处那些呼喊着军号、气势嚣张正缓缓起步向前的建奴骑兵队印入眼帘,顿觉心中一片苦涩。
数万明军居然被不足五千的建奴压着打,若再来上万援兵,这…….!!
就这么一愣神,迅速被对方一名相隔不算远的红甲兵发现,立马将手中弯刀插于地上,摘弓搭箭,朝着袁崇焕就是一箭!
“大人小心!”
随着呼声,袁崇焕身前倒下一位用自己的身体替袁崇焕挡住这必杀一箭的亲兵。
“大人小心!”
其余亲兵迅速将袁崇焕围了起来。
“呸、可惜。”
那名红甲兵见此,只好收起弓,啐了一口,拔出地上弯刀再加入战团。
为了减小目标,在这种混乱肉搏之地,袁崇焕和皇太极都不约而同下马步战,因为他们二位身上的甲胄实在是与众不同,太好分辨了。
不然那位红甲兵咋一眼就瞅着他了呢。
顾不得为那位掩护他而身死的亲兵悲伤,袁崇焕抬眼四顾。
在他这处正面,皇太极指挥有方,已经逐步将缺口扩大,大到他们俩人偶尔还能瞥见对方一眼,距离已经很近了;不然方才那位也不会给他来一箭。
当然袁崇焕也不是吃素的,指挥着部队硬生生阻拦后金兵马的猛攻,偶尔还能打个小反击;逼着皇太极在拼消耗,虽然被压着打,一时半刻跨不了。
而其他地方就麻烦大了,两侧的骑兵队已经完全退入阵内,虽然满桂、曹文诏、曹变蛟都在带伤指挥拼杀,依旧抵挡得艰苦异常,阵型岌岌可危,看样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再看看赵率教那边,那两个被打开的缺口已经被建奴连成一个大缺口,赵率教不仅负了伤,两名副将一死一伤,麾下的将士更是伤亡惨重,士气已经跌至谷底,缺口在不断扩大着;估计不需多久就将崩溃了!
其实赵率教倒是很郁闷,他与扈尔汉打得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未成想被两名突然冒出来的红甲兵袭击,一时不查手一松,结果被扈尔汉在大腿上给划了一刀、成了瘸腿,若不是身边人马拼死相救,估计脑袋就搬家了!
但主将受伤,这对士气的打击非常致命,逐渐逐渐场面就成了这般模样。
“大人、几位将军都负了伤,儿郎们看看顶不住了!大人、吹号收缩吧,不然就会被建奴各个击破啦!”
“大人、职下护您冲出去!”
“大人…….”
“大人…….”
“闭嘴!”
一声大喝制止周围诸将士的劝阻,袁崇焕目露一丝疯狂,手中宝剑前指大吼道。
“擂鼓、许进不许退,擅退者、杀无赦!杀建奴啊!!”
“喏、杀!”
袁崇焕很清楚,在这节骨眼上一旦吹号鸣金,不管是收缩还是后退,唯一的结局就是全线崩溃,后果不堪设想;硬着头皮顶上去,借助人多或许还多撑一阵子。
“大人!杀!”
随着一声怒吼,一位亲兵猛然朝前一窜,手中长矛一挥、将一支向袁崇焕脑袋飞窜而至的长矛磕飞,随即转过长矛、单手持矛朝前一抛。
‘噗!’
风驰电挚的长矛扎向方才朝袁崇焕抛矛的一位红甲兵,这位红甲兵根本想不到这根扎来的矛来得这么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跟前;仅仅来得及一侧身,结果被矛将右胸扎个对穿、受了重伤。
“好!”
“好样的!”
“张二茂、再来,扎死他们!”
“扎、扎死贼建奴!”
包括袁崇焕在内,见此一幕众人都大声欢呼,士气陡然提高。
张二茂,孙承宗的得力亲兵,就是上回与孙承宗在觉华岛一战中名声鹤起的那位抛矛牛人。
袁崇焕这次为了使其能留下,可是跟孙承宗软磨硬泡了好几天,差点没将嘴皮子给磨破。
这次他非常的庆幸,打了这么久终于真正干伤一名红甲兵,留下张二茂真是留对了。
虽然在两侧和赵率教那边,都有建奴的红甲兵、甚至是白甲兵受伤,可在此地那是头一个,确实对提高士气有了不小的鼓动。
不过张二茂此举也引起建奴的注意,后来再抛矛只是宰掉几个其他的兵丁,红甲兵一类的精锐不仅干不掉,还受到他们弓箭的关注,虽然没受伤、却也无法再发挥出他的技艺。
场面又陷入混战当中,努尔哈赤的主力骑兵已经开始小跑,肉搏中的后金兵个个犹如神助,拼杀的越发猛悍,七八个、甚至十几个明军对付一个竟然都拿不下对方,实在是没得说了!
建奴越杀越起劲,明军越杀越低沉,虽然战鼓一直在敲,号旗呵斥一直充斥于眼耳,但军心士气已经再难于鼓动,眼看着就要崩溃了。
‘轰轰轰轰轰!’
………
‘轰轰轰轰轰!’
在间隔很短的时间里,正起步小跑的后金主力骑兵、突然遭至几轮劈头盖脑的火炮轰击,且都是大威力的开花弹!
一时不查的骑兵队不可避免出现一些伤亡与混乱,最主要的是这些炮击时间掐得很准,恰到好处的将整个骑兵队进攻的节奏给打断。
不仅如此,这炮击如同打上了瘾一般,自从轰出了第一轮炮弹,其后再也没有间断,一轮又一轮的炮弹不断飞砸进骑兵队,将那种伤亡混乱逐渐扩大。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