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现在的状况就是所谓的坑爹。
但柴烈火却镇定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按理说,一般人遭遇到现在的状况,第一反应十有**是暴怒,或者害怕,但这件事却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情绪波动。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习武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坑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隔了很长时间没有被坑之后,偶尔坑一次却反而产生了一种怀旧的情绪,况且这件事的背后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杜洁敢对自己出手,而且在天羽之原的眼皮底下,不,其实根本就是合伙坑人,没有保障是不可能这么有底气的,十有**背后搞鬼的就是老妈。
“没有我半点好处?”
柴烈火决定将被坑的事实先接受,而且在接受的前提之下尽量讨价还价。
“有。”
“真的有?”
“真的有,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委托人对你的考验,对你个人来说虽然没什么好处,但是我以你的名誉发誓,不管你成功与否,修真社都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发誓请用自己的名誉,不要随便用别人的。”
“我没有那种东西啦。”
“那也不要用我的!算了,既然你这么说,将来要是没有我们修真社的好处,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柴烈火掂了掂捡在手里的剑盘侠面具,大致比划了一下大小。
“你……你竟然能和我姐姐这样对话……”
祝孤声早已感动得连如何流泪都忘记了,尽管这种感动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
“我说过,从一开始这就是委托人的安排,正所谓等价交换,你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大的回报,那么我这边先暂时切断通信了,必要的时候会再联系你。”
当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黑暗当中之后,周围又静了下来。
“到最后也没给我一个选择的权力……没办法,既然关系到社团,那就只能做了,喂,抱歉,看起来我已经不能带你逃跑,接下来我必须独自一个人突围,你明白这有多危险吧?”
手里拿着剑盘侠的面具,柴烈火心头也涌上一股歉意,很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
“你……你真的要做这种事?”
祝孤声将刚才的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是想象不到为什么柴烈火的情绪会如此平静,完全不像被坑害了的样子,甚至还会对自己道歉。
“没办法,所以能不能把这个借给我?”
“我的面具?给你倒是没问题,可是……”
“咳,少年,你还不是很清楚正义这两个字的定义。”
心中已经盘算好该如何说,柴烈火将面具郑重其事地捧在手中,说话的语气已经严肃到足以令人下意识掏出课本的程度。
“正义的……定义?怎么可能!我当然懂!正义就是剪除邪恶!”
一听柴烈火声称自己并不懂正义,祝孤声立刻满心不服,气鼓鼓地大叫起来。
“不,剪除邪恶,保护无辜生命,这些只不过是伸张正义的一种表现而已,并不能代表正义本身,谢谢你的面具。”
说着,柴烈火将剑盘侠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大小正好。
“正义的……表现……”
祝孤声的眼神有些迷茫了,他虽然已经清楚生命的重要性,却全然想象不到就连正义的定义都要被否定。
“所谓的正义,就我看来,其实是一种沉重,寻常人无法肩负的沉重,所以,懂得肩负这种沉重的人就是正义的使者。你无法理解对吧?所以对我而言,你的无法理解就是一种沉重,但我不会被压垮,我会将你的不理解也一同背负起来,继续前进,变成我的动力。”
明知是在一本正经看上去有道理其实完全不通的胡说八道,柴烈火还是字字句句说得掷地有声。
由于本身也多少有一点感慨的缘故,所以并不是完全的忽悠。
“沉重……别人的不理解,世界的不理解,不知道对错的东西……以一己之力背负着……”
似懂非懂,祝孤声惊惶而胆怯的双眼渐渐燃了起来,柴烈火并不伟岸的背影骤然变成了理想中英雄的姿态——徜徉于光明与黑暗当中,背负着无数痛苦与压力而依旧屹立不倒的形态。
大概只有经历过真正痛苦的人才能说出这一番话,才能对生命有着如此的感悟,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渺小的存在吗?
完全相信了柴烈火的说辞,祝孤声已经彻底沉醉在了自己的幻想当中。
“少年,我想说的还有最后一句话。”
毅然大步走到紧闭的大门之前,柴烈火将面具向头顶推了一推,正好露出半张脸,回过了头。
门背后能够感受到大量的气息,虽然没有什么强者,而且杜洁也说了,这一路上会有大量拦截的人,想必现在已经在门后排成了排。
这些人现在都是敌人,而且是单方面的敌人。
“什么……”
祝孤声已经被自己的幻想感动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机械地回应柴烈火的话。
“人,总会有不得不面对的东西。”
翘起的嘴角与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表情汇聚成自信的微笑,柴烈火将面具再度拉下,像是在告别一般,双手打开了面前的大门。
当左臂与右臂形成一条直线之后,大门也被开启到了极限,外面的光芒瞬间全部涌进了黑暗的空间,同时涌入的还有无数芒刺般的杀气,尽管都是毫无意义的杀气而已。
沐浴着人工造出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