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维微楞之后,就快速地咀嚼,同时还不忘警惕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还不等他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去,门外就想起来“回来了,侯爷带老爷回来了!”
“咳咳咳~”越急越出岔子,司维不小心被呛到,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止住,他已经红了眼、泪汪汪。
司维本能地要擦,却被芍药拦住,“别擦,就这样,快,我们出去,他们已经到门口了!”
海棠与芍药架着司维快步走到大堂外,就看着表情阴郁的祁荣霄和他身后的棺材。海棠和芍药脚步没停,冲着棺材就冲过去,司维也被动地扑向了棺材。
“主子……老爷啊~~!”海棠装模作势地要架住司维,实际上正是她将司维按趴在棺材上。司维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这时候要表现地哀痛欲绝,但是,祁老爷于他不过是一个认识的人,夫妻之名也是互惠互利而来,对于这样一个人,司维也会难过,不过更多是对生命易逝的感叹,要他“哀伤欲绝”还真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有了芍药准备的帕子,一切都不是难事儿。司维只是用它蘸蘸眼角,本来因为咳嗽变得通红的眼睛立刻更红,眼泪更是止不住。
有了司维打头,刘敏仪第二个上前,哭喊着:“公爹~~!”然后下人们哭号“老爷”!
哭过第一波之后,棺材被安置到灵堂正中,所有人穿上孝服,正式发丧,礼丧公和礼丧婆上门,吊念的络绎不绝地到来。
这一夜是要守夜的,为了表现“夫妻情深”,司维也是要守着的。尽管不用司维跪着,但坐一夜也是很累人的。尤其是在饥寒交迫的时候还不能打盹,很是考验司维的毅力。
天亮的时候,祁荣霄端了一碗稀粥给司维,“母亲,吃点东西吧,莫要父亲走的也不安心。”
司维盯着祁荣霄手中的精致的瓷碗,恨不得一把夺过来一干而尽,但是他不能。他按紧咕咕叫的肚子,默默数到十,才慢慢接过粥,一口一口“艰难”地喝下去。
才喝了不到一半,芍药就悄悄戳戳司维的腰背,示意司维不能再喝了,要记得他现在“哀伤过度”,“茶饭不思”呢。
司维低着头要哭出来,他真的饿啊!可是为了他跟弟弟的处境不会更加艰难,再饿也要忍了,所以司维依依不舍地将喝了一半的粥放回桌上,拿过纸笔写下:“我没什么胃口,家里内外的事儿都要侯爷来张罗,侯爷要多吃一些才是。”
祁荣霄沉默地点点头。继母对亡父有情有义,作为儿子他该满意才对,但是祁荣霄此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酸涩?愧疚?哀伤?大概都有,若非要说只能是五味杂陈。
两人一站一坐,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女人的直觉让站在一旁的刘敏仪开口打破沉默,“相公,该给公爹换杯茶水了。”
“好。”祁荣霄转身去换茶水,让守了一夜的婆媳二人略做休息。
可是俩人还没喝口水就有客人前来吊念,司维只得起身迎接。不曾想女人的裙摆太长,司维一抬脚就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扑到在地。
“母亲!”刘敏仪一声惊叫,召回了正在招呼客人的祁荣霄。
“母亲?出了什么事儿?”祁荣霄两步迈到司维身边。
司维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踩倒裙摆摔倒这么糗的事儿,所以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主子!”海棠和芍药以为自家主子是饿晕了,也慌了起来。
“母亲?母亲?”祁荣霄唤了几声,羞窘的司维都没有给予回应。祁荣霄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人抱起来就往景岚苑冲。其实,就算顾得上也只能让祁荣霄抱人,谁让他是司维现在最亲近的男人呢,哦还有一个荞儿,但是总不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抱一个大人吧?
“去请个大夫过来,快!”祁荣霄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跟上来的管家。
祁家如今正经主子也就三个,侯爷、大夫人、侯爷夫人,哦还要加上一个远在边关的二少爷。俩主子离开,刘敏仪自然要被留下了招呼客人,不然有人前来吊念,却发现灵前一个守灵的人都没有,是要笑话的。
这种时候,客人自然不能跟去看个究竟,所以跟着祁荣霄出来的只有海棠和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