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之意,反而隐隐透著些诚恳坦荡。她这麽许多年过来,也算是见识了人情世态,多少也有
些阅人的眼光。
正要道谢回应的时候,楼下却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喝:不好啦,不好啦!官兵来啦!
(中)
官兵确实来了。
话说,这一日,丞相大人心情不好,早朝过後,在皇上的书房里逗留了小半日,便直奔了御史府衙。
他那不温不火的态度,却表达出了极大的不悦。
斥责御史督察不力,说官员近日在朝堂之上精神萎靡、私下里放纵行事。整日泡在烟花巷陌,动辄挥金如土,丹青屏障之中,毫无官体……
诸如此类。
这一番斥责,用词极之刻薄,吓得御史府一众官员汗湿重衣、不敢出声。
斥责之後,南相是挥挥折扇拂袖去了。御史府则是鸡飞狗跳好一番折腾。
什麽事情都暂且先搁下不理,督察百官、肃整风纪,给南相爷一个交待,这才是眼下最最要紧的事情。
於是乎,御史府当日就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文书调令,
请卫尉卿拨掉南营兵将於傍晚十分彻查
若望城所有风月场所,花街柳巷,
全不放过。
但凡查到有官员做了有碍风纪之事,无论王孙贵族,一并拿下。弄到大理寺去依法惩处。
於是,接下来的事情则变得更为郁闷。
徐小侯与刘世子方公子小宁王等等等等一干人,逃跑是来不及,所以一起圈被逮了个正著。
虽说他们并没有与那些女子做什麽欢爱之事,但是这样一群王侯世子,被一堆官兵从风月楼里给逮出来,还真是怎麽想怎麽没有面子。
可就是这样,刘世子还抓紧了时机与众人努力的一起串供。
“我说,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你们可得讲义气,帮帮我啊!等会儿如果受审,
千万别说这顿
饭是我请的。”
掏钱摆酒的人,自然罪名最大。刘世子面有难色,
出言请求。
其实他大男人一个,敢作敢当,怕的到也不是担这个罪名,
而是……家中一左一右两个身怀
六甲的宝贝夫人。若是知道了他因为耐不住寂寞而掏钱摆了花酒宴席,还不得一起趁机会小
题大做一番。
轻则一哭二闹,重则抹脖子上吊!
一尸两命,两尸四命呐!吓人啊!
一时之间,虽然他没有明说是怎麽样的一回事,但是诸人也都从他的神色上知道了他的想法。他们虽然都是fēng_liú子弟,却也都是知交好友,不似那些单纯的酒肉缘分。彼此之间也还是十分了解的。
於是众人开始讨论,这个酒局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刘世子请的,那究竟该算在谁的头上呢?
宁王首先摆手表态:“本王可不行。”被皇兄知道了,非要罚死他不可。
众人也不敢让年纪小小的他来担这个罪。不是他请的还好,若真是他请了花酒,皇上少不得
要来关注,原本只是轻罚便能了结的事情,
若是加上一条教唆王爷的大罪,那还真是难办了
十倍不止。
宁王又被否决了,於是其他人继续七嘴八舌商议起来。
“我可也不行,你们素来知道,我家夫人那是个河东狮啊……”
“我虽然没有夫人,但是我父亲可是严厉的很。”
“少来了,你老爹早就放弃你了,严厉也是对你弟弟……”
“对我弟弟自然是严厉,对我,若是小事的确也睁只眼闭只眼的便放过了。可是这次的事,
难免大大的丢他面子,若是再说酒宴是我请的,那我死定了死定了!”
“可是我也不行啊……”
众人犹豫来否决去,比先前在酒宴上还要热闹些。
都有难言之隐,都有不能担罪的理由。
这可怎生是好啊?
徐小侯爷却全然没有听见他们都说了些,心思里兜兜转转都绕在那个弹琴姑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