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此地多雨,一到了雨季,水深没膝,马儿很难跑动。
此地象多,因此但凡是富贵人家,家中都会蓄养大象,用以代步。
万家在此经营多年,家中自然也蓄养了不少。白术此次和他去赴宴,便是一人坐了一头大象。
不多时,大象到了一个宅子门口,便停了下来。
大象匍跪在地,万康被人扶着下来。白术则不用人扶,一个翻身就下来了。
万康拿出自己的请帖,给看门之人看了一眼,那人便立刻对贵客行以大礼,放万康和白术走了进去。
那主人在南洋,也是个颇为有名的富商,今日举办宴席,规模也十分庞大。邀请了不少南洋本地的商人和官员来参加。
此时他正同几个官员谈话,并不知万康已到,便来不及出门迎接。
万康也没直接去找他,反而带着白术在府内参观了一圈,朝他介绍起南洋此地与大宣不同的风土习俗。
走了一会儿,万康便随意挑选了一个席位落座。白术也选了个席位,就坐在他的下手。
那位子离主位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以万康现在的身份与这主人的关系,便刚刚好。
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些人纷纷落席。
其中有几个十八、九岁的本地少年跟在一人身后,由那人招待着走了进来。
白术抬头一看,怔了一下,没想到世界竟如此之小。
这也算冤家路窄,那带头招待之人,竟就是中午要拿钱砸他之人。他身后的几个人中,也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此时,那帮人似乎也发现了白术。
便有人悄悄对那带头的青年说道:“巴努,快看,做在那边的是不是就是中午侮辱我们的那个?”
巴努怎么会不认得白术,他中午在白术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却没能找补回来。
只因那店铺是万家开的,而他父亲正要求万家谈生意,他若是在万家的店里惹事,影响了父亲的买卖就不好了。
但此时便不同了,这里是他父亲举办的宴席。他也是这里的主人,中午在外面受的那些气,他自是可以扬眉吐气的找补回来!
白术为了赴宴,是换了身衣服过来的。
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讲究穿着之人,日常都以方便舒适为主。
他身上的这身衣服,也只是细棉布料,也没什么绣花装饰,十分朴素。
然而这一切看在巴努眼中,就是白术其实是个没什么钱的。中午能一下拿出几枚金叶子,怕也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巴努的父亲为了讨好万家,这次宴席邀请了南洋境内大大小小的大宣商贾,连一些随万家船队而来,做小买卖的商贾也邀请了。
在巴努眼中,白术一定就是那种随着商队过来的小买卖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万家人,但是听闻那可是大宣第一商人。
如此富可敌国之人,必然是穿金戴银,和面前这哥儿是沾不上什么关系的。
想到这里,他便摒除了后顾之忧,大摇大摆的走到白术面前,扬起下巴朝他说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商人,竟来了我巴家的宴席。”
白术一听这宴席是他家的,挑了挑眉毛。万康在旁边听了也是一愣,不知这青年是何意思,怎得一过来就找白术挑衅来了。
“中午在意鲜坊之事,我是看在万家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如今你进了我家里,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脸面。”巴努说道:“我巴家的地盘,来得都是南洋的名流上族,如你这种小小商贾,还不配进我家大门,还不给我滚出去!”
白术:“……”
要不是方才听万康说过这巴家求了他多次,他都要信了。
不过他原本就是来凑个热闹,要不要合作,还要再看对方的诚意。
他虽然还没见到那巴家的主人,但是他家子嗣如此模样,想来家中家教不严,也不是什么好的。这合作一事,也就没必要考虑了。
白术闻言便直接起身,毫不留恋的淡然说道:“既然此处是巴公子家中,那白某就告辞了。”
如果是在外面,他自然是要据理力争,但这是人家家里,他硬留着也是无趣,不如索性离开。
万康在旁边见了,也是冷哼一声,朝那巴努说道:“竟不知巴老爷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儿子,若是早知如此,我不来也罢。”
他跟在白术身后,也起身离去。
巴家打了白术的脸,就等于打了他的脸。这等人家,他是绝对不会考虑合作的。
白术和万康进来不过一刻,便又要离开。刚走到门口,便有人通知了巴老爷。
他也不知是哪里招待不周,得罪了万家的贵客,连忙迎了出来,把万康留住,问道:“万掌事,也不知是何处招待不当,竟还没开席就要回去了?”
万康见到那巴老爷此时才出来,便冷笑一声,指着一旁的白术道:“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白玉山庄的主人,此次正好来到南洋,我便带他一同赴宴。”
那巴老爷一听,才发现面前这个穿戴朴素的小哥儿竟是白玉山庄的主人。
不禁又是惊喜又是忧虑。
惊喜于自己竟然碰上了绝好机会,正好这小哥儿来了南洋,可商谈合作事宜。
忧虑是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哥儿似乎并不准备留下,已是骑上了大象准备直接离开了。
“巴老爷,万某来此,也是看您十分恳切,因此才将这庄主带来。”万康说道:“只是方才我们坐下不过一息,您家公子便过来,说我们不配进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