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长得实在是……女儿都没法多看几眼。”
“你父亲长得俊吧?可娘过的是什么日子?”杨若芳痛苦捶心口:“苏盈盈那贱蹄子有了孕,你爹当心头宝似的护着,因为当年容……娘吃过的苦,你就没看见?筱彤,以你的年纪,没时间挑了,明白吗?”
周筱彤倏然抬头,恼羞成怒道:“若非在南蛮之地耗费三年,我怎会如此被动?都怪父亲,宠妾辱妻,连累我离京避祸!苏盈盈风尘女子,肮脏至极,您怕勾起父亲旧恨,我却不怕,回去赐她一碗药落胎,再寻个由头打发走,不就行了?”
“你别乱来。”杨若芳明显心动,却拿不定主意。
周筱彤委屈愤懑,阴沉黑脸,将满腔择婿不顺的情绪发泄在苏盈盈身上,开始细细谋划,准备为母亲出口恶气——至于父亲?
周仁霖在家里一贯没什么地位,除长子周明杰外,周筱彤和周明宏时常公然搬出外祖父镇压父亲。
卯时中
容佑棠提着书箱,疾步赶去文昌楼。
将书箱搁在属于他的小条案上,第一件事就是开门窗散浊气,而后整理祭酒路南的私人书案、端端正正放置昨日的功课,公案从来不碰,紧接着生炉子烧水。
一刻钟后,水沸。
路南准时出现,满意于晨光晨风、整齐书案、沸腾滚水,以及容佑棠的认真读书声。
“学生见过大人,给大人请安。”容佑棠忙放下书本,起身行礼。
“嗯。”路南颔首,略一挥手,习惯性先落座私人书案。
容佑棠快速泡茶奉上:“大人,请用茶。”
“嗯。”路南伸手接过,却不忙着喝,而是照例先评点一番学生功课,十分严厉,丝毫不留情面。
容佑棠垂手听训,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