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伊文招工时,刘秀夫妇没告诉自家亲戚苏果和他们的关系,但给他们算了笔帐,省城工资与地里收入一对比,都知道该怎么选了。也有些想法固执,对土地的感情深的不愿走,柳昌盛也没死缠。他算看明白了,家里两小子不是文曲星转世,是财神爷投胎,今后钱不会少赚,错过这次,还有下次。
有了柳刘两家带头,小潭村和溪下村出来的年轻人占了这次所招工人的大半,新建的职工小区和小学终是没便宜外人。
夫妇俩将孩子们的动作看得分明,却没他们想得那么远,只以为孩子重感情,自己日子好了也不忘亲戚,很是欣慰。只觉自家孩子又聪明又懂事,天底下再没比他们更可人疼的了!
被夸赞的柳煦小小打了个喷嚏,一点不理会“财神爷”该有的形象,懒洋洋地趴在刘秀怀里让妈妈喂饭,旁边另一位财神在帮他挑鱼刺。
柳煦很喜欢吃鱼,却挑刺无能,不管什么鱼,吃一次卡一次,鲳鱼那种只有一根骨头的,也照样被扎。所以柳家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剔刺水平都相当高,尤其是长陪柳煦身边的柳开腾。
“突然想吃水煮鱼了。”张嘴咬下最后一块鱼肉,柳煦摸了摸肚子,开始念叨晚饭。这种每天无事可干吃了早饭等午饭,吃了午饭等晚饭的人生啊……其实也挺好。
“过两年再说。”见这小祖宗吃完了,柳开腾才开始扒饭,斜了他肚子一眼,“就你这肠胃,吃那油腻,要闹肚子的。”
“就要吃水煮鱼!”扭身躲到刘秀背后,藏起自己肚子,不屈不挠,揪着刘秀衣角装可怜,“妈妈,要吃水煮鱼……”
“吃鱼片粥不好吗?”刘秀低头蹭了蹭柳煦的脸,笑得温柔,“水库里新捞上来的草鱼,很新鲜的,用葱姜腌下去了腥味,二毛不是最喜欢的吗?”
“再放些菊花进去一起泡。”很喜欢这种亲昵方式的柳煦享受地眯起眼,注意力迅速跑偏,“草鱼不光有鱼腥味,还有土腥味。”
“你就消停些吧,菊花性寒,好容易今年都腊月了也没生病……”那边,柳开腾又冒出来扫兴。
“妈妈!”柳煦忍无可忍,“大毛讨厌死了!”
“大毛,自己出去玩,别吵弟弟。”见小儿子被啰嗦地炸了毛,刘秀赶紧出言把大儿子撵出去,回头专心顺毛。
只是下午腌鱼肉时到底没放菊花,让喝粥时尝到土腥味的柳煦扁着嘴,好说歹说才进了半碗,一直到睡觉也没理柳开腾。
“生气了?”钻进柳煦被窝的柳开腾捏捏他胖乎乎的手,被嫌弃地甩开,摸了摸鼻子,“一碗粥嘛,别那么小气,再说,我那不也是为你好吗?”
“哼!”柳煦翻身闭眼,眼不见为净。
“乖,别闹变扭,明天给你做拔丝山芋。”见柳煦没爬到另一头,柳开腾微微一笑,厚着脸皮蹭了过去,爪子也搭到了人家腰上。嗯,香香的软软的,好像樱糕啊……然后一个没忍住,在那小耳朵上咬了一口。
两处痒痒肉——腰和耳朵被同时袭击的柳煦如惊弓之鸟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被窝,惊吓之中,忘了控制力道,待柳开腾反应过来,柳煦已一声闷响,砸到了地上……
晕眩散去,看清自己状况的柳煦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咬牙想忍,但小孩皮肤太嫩,痛觉神经太强,虽只是擦破了块油皮,但也很疼啊!且那么高地方摔下来,膝盖估计也青了……于是,娇气了这些年的柳煦决定遵从本能,鬼哭狼嚎:“妈妈!!!”
柳开腾没来得及笑,赶紧下床抱他起来,隔壁夫妻俩听小儿子哭得那么凄厉,鞋都没穿好就冲了过来,三个人忙得一团乱。
见柳煦眼泪开了闸似的,刘秀心疼得不行,抱着孩子托着藕节似的小白胳膊不停地呼呼。罪魁祸首柳开腾看着柳昌盛为柳煦上药,愁眉苦脸地拉着柳煦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又揉。
伤口包好后,夫妇俩开始审问柳开腾事情经过,听完前因后果却是哭笑不得,捏了捏睫毛上还沾了星星点点泪珠的小儿子,又骂了柳开腾几句。最后鉴于柳开腾没带好弟弟,夫妻俩决定把二毛带回他们房间,什么时候回来?看柳开腾表现。
不说没了人形抱枕的柳开腾那段日子如何辗转反侧,独守空房,柳煦却高兴地在爸妈中间,各种撒娇卖萌。那时而憨态可掬,时而严肃认真的小模样,引得刘秀恨不能把他含进嘴里。便是知道小儿子厉害的柳昌盛,也时常疑惑,家中财富真的就是这小家伙翻腾出来的?
赶上第二天柳勉过来看孩子,好吧,事实上是看柳煦,柳开腾顺带。听说小家伙这半年都没怎么生病,仔细摸了脉搏,却没发现体质有明显好转。又仔细问了些旁的,推测许是南边天气适宜,尤其冬天,也不见寒冷,饮食注意,这才让康健至今,但仍是斟酌着调了药量。手臂上的伤,也留了罐药膏,黑漆漆的,闻着却是清香,擦上后凉冰冰的,很得柳煦喜欢。
待得伤口结疤,柳煦的生日也到了,柳家父子匆匆忙完年终总结,从sz赶了回来。一家照旧不准备大办,只是把柳继柳勉四位老人迎来,做了一大桌菜,下了长寿面。席上最受柳煦喜爱的要数拔丝山芋,菜色的提议者柳开腾在一边看着很是高兴。但见他夹了四五块还不见停,柳开腾神色有些艰难了,挣扎不过几秒,还是坚决地挡住了柳煦的筷子。
“吃多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