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久,听到有人说话,他迅速关掉手电筒,靠在矿道边听动静,是两个人,来回几句就让叶予弄清了身份。
一个是靳缘,一个是西杰。这两人竟然也逃进矿道了。
“我是真喜欢你,靳缘,等我弄死尤塞克那个家伙,我们就回去!你信我!”西杰情绪激动得承认了他安排的偷袭与埋伏,不过叶予不懂他哪来的自信,光是在利于传声的矿道里这么大嗓门的喊就已经暴露了他缺根筋的事实。
靳缘没阻拦他大吼大叫,疲惫的回道:“你算什么。”
“我……”
“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以为我是什么?”靳缘轻笑一声, “谢谢你的暗道。”
话音未落,一道刺眼的照明灯突然直射进矿道,叶予吓得缩回拐弯口,窥看着外面。
坐在地上的金发少年果然如宣传画上的一样,仅是侧脸就足以看出其精致。一旁的西杰被绑着手,歪坐着,狼狈不堪。
从光源走来的人让叶予诧异极了,为什么靳决彻会在这?
靳决彻容貌天生阴沉冷厉,此时的神情可以算得上恐怖了。他走近的时候,靳缘往后挪了一下。
砰!
枪在靳决彻的手里,子弹已经精准的贯穿了靳缘的右腿小腿骨。
视线扫过血涌如注的伤口,靳缘蓦然笑了,自嘲中混杂几分绝望,仰头看着靳决彻。
看着这个和他一点都不像的哥哥,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虔诚的吻在他噙着笑意的唇上,喃喃道:“宝贝儿,我们回家。”
叶予神情复杂的看着靳决彻把靳缘抱走了,而西杰在被喂子弹前嘶吼了一声靳缘的名字,吼声尚未落地,靳决彻就将他打成了筛子,血四处飞溅,惨不忍睹。
血腥味隐隐飘来,叶予站起来发现腿已经软了,强撑着往回走。
矿道内很黑,有许多死路,叶予绕了好几个弯,找不到出路,也许原本的出路因为爆炸而堵上了。那邢凡去哪了,他为什么能逃出去?
手机没有信号,叶予看着仅剩的一格电,心里划过一丝恐惧。
他会死在这吗?
这是周樊的失误,他以为叶予能找到出路,毕竟并不远,但他没想到靳决彻离开后炸坍了唯一的出路。
封闭的矿道内不被饿死也会缺氧致死,叶予保守的选择不再跑动消耗氧气,最后迷迷糊糊的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倘若尤塞克没有扛着赖亚家趁火打劫的攻势,执意寻找叶予的话,可能叶予就会因为周樊的疏忽和靳决彻的无心之举死在这个矿道里。
被说话声吵醒,感觉像渐渐浮上水面,耳边的声音一点点清晰。
“这次是我的错,低估了西杰的实力,准备不充分,以至于给了赖亚家机会。但我也查到当时另有一队不明火力,来的匆忙去的也快,直接离开了第八区。”是尤塞克的声音。
“没有第二次。”男人的嗓音如同大提琴或是低音提琴,震得人心弦共颤,“赴只有这一个种,如果他出事,我必须拿你做牺牲。”
“父亲,我发誓,绝不会让他再出事!”尤塞克慌忙起誓,语气罕见的慌乱。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霍撒顿了顿,叶予闻到烟草的气味,“这次的疏漏给了上三区赶超的机会,你损伤也不小,申请第三次谈判吧。”
“上三区赶上来了?”尤塞克追问道。
“他们最后一批新武器已经投入军队了。”霍撒说的点到为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无意掺和,关于第三次谈判,自己决定吧。”
“好的。”
“赴要的东西你尽快送到,我走了。”
“是。”
送走霍撒,尤塞克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父亲,他没有一点父子间的亲情,只有一种敬畏。而霍撒口中的“赴”,尤塞克见过一次,看起来比叶予还好欺负的少年竟然是叶予的生父。
但能将霍撒牢牢圈住,叶赴绝非善类。
于是立即安排人去准备叶赴发来的清单,无非是些下三区特色吃食和花苗种子,走正常程序就能过上下三区的边防。
看着清单里的叶汁饼,以及后面括号内注明的两种口味,尤塞克恍了个神,他想,许多年后,他是不是也能和一个人细水流长的过日子,而那个人也会惦记着他的口味……
那个人,一定黑眸如水,清冷如雪。
“靳先生,如果不打麻醉,可能……”
“不允许打麻醉,手术立刻开始。”靳决彻冷声打断,慑人的目光逼得医生把话全部咽下肚。
他走进手术室,和别的医生护士交换了个眼神,摇摇头,叹口气开始准备器械:“固定一下吧……”
“不用。”这次拒绝的是躺在手术台上的靳缘,他满不在意的说道,“直接取弹吧。”
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懒得管了,这两个人都是疯子,后果让他们自己承担。
没有麻醉,靳缘开始时侧过头看了眼玻璃墙外的靳决彻,然后全程盯天花板,无声无息,除了苍白的脸色与积累到滑落的冷汗证明——的确是剜骨之痛。
靳决彻面无表情,他不会阻止,也不会同情。这个人消失了三年,竟然是去做别人的笼中鸟,想到西杰可能吻过属于他的唇,看过靳缘情动时水雾朦胧的琥珀眸,他几乎就要发狂。
靳缘,谁他妈的给你的胆子!
手术灯转绿,莫名刺得靳决彻又是一阵火,他在靳缘被推出手术室时,问道:“疼吗?”
“疼。”靳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