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程慕寒蓦地睁开双眼，因为还不太适应光线而微眯起眼眸，他看到江皓天坐在床边正看着自己。

“你做噩梦了？眉头皱的那么紧，脸色也不好。”江皓天突然俯下-身，将额头抵上程慕寒的，停留了两秒钟才离开，他不等程慕寒回答就站起来到旁边去倒水，“烧还是没退。”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慕寒的嗓子有些沙哑，全身传来的刺痛和无力感让他又想起了在郊外的那天的种种，他看着江皓天在灯光里的身影，眼神愈发的冷。

“我回来两天了，”江皓天把水和药都拿了过来，“你发高烧发了三天，命真够大的。”

微垂下眼帘，程慕寒在听到江皓天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冷笑出声，“我死了，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说什么胡话。”江皓天看着程慕寒的脸庞，听到程慕寒冷冽讽笑的话语不由地想到了苏子夜，他随即把这个念头压下。

虽然程慕寒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型都和苏子夜差不多，但是无论一个人变成什么样，他瞳孔的颜色都不会变的。更何况，苏子夜是真的死了。

“难道不是这样？”程慕寒抬起眼帘看着江皓天，他强烈地要自己压下心头的愤怒和冷意，可还是不自觉地泄露出了一些。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才会曝尸野外，他才会失魂落魄，他才会总是会被同一个梦魇缠身。以前多爱他，现在就该有多恨他！

“你发烧了，脾气怎么比以前更大更嚣张？”江皓天的声音也有些冷冽起来，他陪在程慕寒身边整整两天，几乎是一刻也不曾离开。

江皓天本想下了飞机之后，找到程慕寒质问他到底和顾莫言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可是当回到公寓看到晕倒在浴室门口的人的时候，所有的怒气和疑问全都变成了担忧。

医生说程慕寒是因为他受伤之后洗澡，伤口遇水有些轻微的感染，所以才一直高烧不退。江皓天送走医生后看着在高烧中脸色更为苍白的程慕寒，竟是一步都不愿离开。

所以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守在程慕寒身边，两天里几乎是片刻不离。江皓天知晓程慕寒对于自己的诱惑力很大，可是他才发觉竟已经大到这种地步。

“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程慕寒看着江皓天微微出神的样子，以为他在默认，笑容越发地冷，“你这种男人果然真够冷血的。”

“我要是真的冷血的话，就该把你丢在郊外去喂狗！”江皓天回过神来，看着程慕寒冰冷的笑容，不禁皱起了眉头，话也比刚才更狠厉了些。

“哼，你不就是那样做过吗？！”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颗炸弹一般爆炸开来，程慕寒自觉自己的失言，他强力要求自己镇定，可是他没发现自己的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你说什么？！”由最初那一瞬间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冷冽，江皓天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他把手里的杯子和退烧药都扔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却根本挤不进此刻两人之间。

江皓天此刻也顾不得程慕寒还在发着高烧，他拽起程慕寒的睡衣领口，目光中都透着寒意，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戾，“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敢做不敢当吗？！”程慕寒冷冷地跟江皓天对峙，他真的有摊牌的冲动，可是他不能，还不是时候。

“你跟苏子夜是什么关系！”江皓天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程慕寒，不想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要抓住每一个细节来确定。

“哦？那个倒霉鬼叫苏子夜？！”程慕寒挑挑眉，他的双拳紧紧地握起，关节都因为力气太大而惨白分明，“你真的把他丢到郊外去喂狗？你就不怕他的鬼魂来找你？！”

“不要扯开话题！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他的！”江皓天看到程慕寒苍白的脸色，不由松了将几分力气，可仍是按捺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快点说！”

“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连这种事情做的出来。”程慕寒的心跳得很快，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对，你们这种人冷血冷情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不要骗我！”江皓天近乎低吼，他倒真的想冷情冷血，可是却不是这样的。苏子夜，无时不刻地在折磨着自己。

“哼，我不管你和那个苏子夜之间有什么恩怨，少来把你的脾气发在我身上。”程慕寒冷冷地把江皓天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掰开，他稍有些无力地坐在床上，气息有些不稳。

看着程慕寒有些虚弱的样子，江皓天的心里稍微划过丝不忍。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那种温柔而且真实的心痛感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沉寂的气氛瞬间湮没了两个人，江皓天也渐渐冷静下来。苏子夜的交际圈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他不会有程慕寒这样的朋友的。

江皓天深呼吸了口气，又走到程慕寒面前，居高临下地捏起他的下巴，看着那仍是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在生病居然还跟我吵架。”

“你就当我乐意好了。”程慕寒拍开江皓天的手，他看到江皓天皱起的眉头不由得轻笑出声，“怎么？想采用怀柔政策吗？那个苏子夜是不是也是被你用这种政策被骗到荒郊野外，然后落得……”

“程慕寒！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江皓天打断了程慕寒的话，今天的程慕寒真的让自己头疼，难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