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柳春来定会打趣两句。这会子,他见云修儒满身的疲惫,眼中有深深的悲伤,却还一脸宠溺的搂着女儿,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喂奶。由不得心中一阵酸楚。
柳春来盛了饭菜,走到床前道:“爷,小的喂你吧?”云修儒道:“我不想吃,你盛碗烫过来吧。”柳春来依言,盛了汤过来。云修儒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口,便摇摇头,靠了回去。柳春来有些急了,红着眼圈儿劝道:“爷中午就没吃,怎么只吃两口汤就算了?怎么受得了?”云修儒见他这幅光景,只得把剩下的汤喝完。
柳春来方要再劝,忽听得隐约有叩门之声。
云修儒忙用被子盖在胸前道:“你且去瞧瞧,若无要紧之事,便说我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柳春来点头去了。
须臾,柳春来回道,陛下召见。云修儒一面让柳春来拿衣服,一面哄着云娃起身。
那小妮子自从入宫以来,这才是第二次吃奶。加之云修儒不能像从前一般,时时守在身边,这会子正在兴头上,如何肯松口?云修儒被她咬的疼痛难忍,叫了出来。兴许是尝到了血腥味儿,她这才哭着松开口,在父亲怀里撒起泼来。
柳春来很是心痛,对云娃道:“姑娘快别闹了,陛下召见,若是去迟了,是……”他本想说“欺君之罪”。转念一想,她个小孩子,未必懂。于是改口道:“是要挨板子的。”这句话到灵验,云娃抽抽噎噎的坐了起来。
柳春来拿了手绢儿递过去,一面道:“可要紧吗?”云修儒只顾着女儿了,竟是忘记了疼痛。
他亲吻着云娃的小脸儿,哽咽道:“都是爹爹不好,让你受了这许多的委屈。等明日,爹爹给你买新衣服穿。”云娃哭道:“我不新要衣服,就要爹爹!”
这时,来接的人催了几声。柳春来抱过云娃哄道:“姑娘快别再耽搁了,你真忍心看爷挨打吗?”云娃这才渐渐止住哭声。
云修儒回头对柳春来道:“你也吃饭吧,不用等我回来了。”又俯身抱了下女儿,这才出去了。
柳春来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求菩萨保佑爷,平平安安的回来吧。”
11、第 11 章 ...
中兴帝毫不避讳的,扶了云修儒,在摆满佳肴的桌前坐下。云修儒方要站起来,就又被他按下去。
尝膳的内侍退下后,孙树也领着人退了下去。
中兴帝握了云修儒的手,来回摩挲着。灯下细细打量一番道:“你脸色不好,病了吗?”云修儒看了他一眼后,又将目光挪开,回道:“天气太冷了,奴婢有些受不住。”中兴帝将脸贴在他的手上道:“怪道这手有些凉了。”云修儒紧抿着嘴唇儿,将头微微侧到一边。中兴帝就爱他这个样子,乜斜着眼,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云修儒因羞愤而微微颤抖。中兴帝却渐渐动了情。
他倒了杯酒,含笑道:“上次都是我的不是。这回,”他轻轻扳过云修儒的脸,温柔的亲了一口,继续道:“咋们正经的吃□杯酒,如何?”云修儒看着递到嘴边儿的杯子,微微往后仰了□子道:“奴婢不会饮酒,陛下是知道的。”中兴帝搂了他的细腰,将杯子晃了晃道:“这酒与别酒不同。守真就饮了吧。哪有男人不会吃酒的?”云修儒听得好不刺耳,冷笑道:“陛下还当我是男人吗?”中兴帝自知说错了话,一把将他搂进怀中道:“莫气莫气,是我说错了。”说罢,又倒了一杯酒道:“我自罚一杯。”竟一口干了,拿了空杯子,在他眼前照了照。云修儒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咬牙饮干杯中的酒。
那酒吃到口中,竟有些个甜丝丝的,也不甚辣。这倒让他大出意外。
中兴帝见他吃了那杯酒,暗自欢喜不迭,亲自与他布菜。云修儒用手捂住碗道:“奴婢方才已用过饭了,陛下请自便吧。”中兴帝也不勉强,慢慢吃起来。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儿,云修儒便觉得有些发热。小腹处有股热流,来回直窜。身子渐渐发软,眼睛也迷离起来。可他心里却还是明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