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怀疑,自己在这个少年的眼中到底是何种形态。
这小子的审美观,很有问题啊!
陆怀进被车厢里陡然下降的气温冻得瑟缩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样的傻话,顿时惨叫一声。
他一把拉起被子盖住脸,恨不得把自己捂死在里面。
猪是怎么死的?
蠢死的!
他就是那只猪、大蠢猪!
凌子暄看着被子下抖成一团的陆怀进,被他这种傻呆呆的痴迷、惨兮兮的羞窘给逗乐了。
他转头看向春/色无边的窗外,忽觉心情有如欢快的鸟儿一般,在这晴空朗日之下一路高飞。
经过长途颠簸,救护车于第二天下午抵达四九城。
陆怀进主动要求先去仓库供货,再去医院住院。
凌子暄见陆怀进精神状态不错,想到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是清平果蔬店的销售高峰期,店里的断货状态必须尽快改善,便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他用担架推车将陆怀进推进仓库,确保屏蔽了所有监控,这才吩咐对方开始工作。
陆怀进躺着贡献脑力,从空间里出货。
凌子暄站着贡献体力,在货架上理货。
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货架装满了。
想到陆怀进这次遇险要是没能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不止清平果蔬店要关门,远华公司至今为止的近9000万投入也要泡汤,凌子暄对荣佳拍卖行大为不满。
只是交出凶手、多给点拍卖款,就以为可以弥补过失,未免太天真了!
在陆怀进遇险时,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公司投资的事。
还好,他即便一再地向现实做出妥协,至少还能守住一颗本心,没有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凌子暄去水池边洗净双手,走到推车前注视着陆怀进,语气严肃地说道:“你的生命,不止关系到家庭的喜忧,还关系到公司的安危。公司目前的投入,你应该都清楚。以后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轻易涉险。”
“对不起,我卖人参只是想凑足医疗费,没想到那棵人参那么值钱,又倒霉地碰上了黑心拍卖行。对不起!”陆怀进连忙道歉。
“以后再遇到困难,先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解决。你年纪还小,没必要把所有的重担都扛下来。我不敢说我很有能力,但是,在很多方面,我确实比你有办法。”凌子暄叮嘱道。
陆怀进感动地一把抓住凌子暄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怕你嫌我烦……我……其实……很容易……依赖别人……”
凌子暄沉下脸,教训道:“这个毛病得改。要不然,以后哪个女人敢嫁你?身为一个男人,就该做家里的顶梁柱。”
陆怀进赶紧点头,面上装出驯服的模样,心里却在哀嚎:哥哎,你不当gay太可惜了!你现在没看上哪个女人吧?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身为一名直男,凌子暄自然不能敏锐地觉察出陆怀进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拥有特异功能的少年很特别。
再过半个月,国际公众英语演讲比赛就要在英国伦敦举行了,陆怀进的身体状况显然不能参加。
他无奈地打电话联系姚启迪,一再向这位对他寄予厚望的老师道歉。
自从得知陆怀进的父亲出车祸昏迷,姚启迪一直忧心忡忡。
如今,得知陆怀进遭到抢匪袭击重伤入院,她不得不感叹屋漏偏逢连夜雨,却对这个运气不好的孩子更加疼爱。
不能参加国际比赛固然很遗憾,但是,相比之下,自然是身体健康更重要。
姚启迪表示,要带领班干部去医院探望,被陆怀进婉言谢绝。
陆怀进私心里期盼着在这短暂的住院期间能尽量与凌子暄独处,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至于罗清怡、郑一鸣,自然不算是外人。
罗清怡没见过陆怀进满身鲜血的模样、不知道陆怀进的具体伤情,还是哭得双眼红肿。
见她动不动就掉眼泪,陆怀进很庆幸当时没有大脑发热打电话给罗清怡交代临终遗言。
否则,罗清怡现在大概要像他一样躺在医院里了。
郑一鸣得知陆怀进的具体伤情,心里一阵阵后怕。
他冲着陆怀进大发雷霆:“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血,极为稀有,千万不要以身犯险。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是吗?这次要不是凌先生运筹帷幄,你以为你真能挺过来?家里有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平时张口闭口叫‘哥’,关键时刻却把我丢在一旁。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陆怀进连忙解释道歉,“我本来以为自己能解决这点小事,哪晓得会遇上这种事?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真的非常对不起!我向你忏悔!”
郑一鸣见陆怀进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虔诚忏悔状,又好气又好笑。
他气呼呼地说道:“伦敦的比赛不能参加,欧洲你就别想去玩了。暑假,我带你去射击场训练。不把你练脱一层皮,我不解恨!”
“哥……”
陆怀进哀嚎一声,花言巧语地连连求饶,可惜打动不了郑一鸣那钢铁般的意志。
偏偏凌子暄还要火上浇油,一听说郑一鸣要趁暑假训练陆怀进,立即大方地允诺给郑一鸣也放暑假。
陆怀进本来还如困兽一般作垂死挣扎,这下子只能老实下来,哀叹自作孽不可活。
春姐姐抱着花篮远去了,夏哥哥踏着绿叶儿翩翩而至。
火热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