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言见此挑了挑眉,抱住酒,提气,脚下一个运功,完全不惧地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在黑木崖上急速前进,只是几分钟左右,就到了山顶。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不过虽然太阳已经渐渐朝西,但天边还是一片火光,黑木崖地势险峻,山顶更是如此,怕是一个不慎就会跌落崖底。
而这两人却好似如履平地,山风“呼呼”地吹,打得衣袍猎猎作响,说实话,山顶并不是一个好去处,山风好似刀一般割在露出的皮肤上,但这两人却好像感受不到一般,神色如常。
黑木崖的山顶,就是整个黑木崖最高的地方,地势险峻,高峰耸立,非轻功卓绝者不可来,看过这个黑木崖上的人,就知道,能上来的都是少数。
或者说,除了教主谁也不会想到来这里。
这个地方就好似东方不败的一处密地,教中元老大多知晓,所以哪怕上次寻找教主的下落,查到这里,也只是匆匆看过,不敢在此停留片刻。
而现在,东方不败带着苏灼言登上了黑木崖顶,两人一起站在这里,哪怕苏灼言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但也能看出此地与别处的不同来。
这里一看就是只有一个人来,却来的次数还不少,虽然这里由于山风,长出来的草大多凌乱,好似没有人管的样子,但苏灼言一双眼睛在刚落地时环视四周,就看出了其中玄机。此地虽凌乱,但却有另一番打扫。
可以说,这是一个隐秘的,只有一个人来的地方,而这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苏灼言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欣喜有之,惊讶有之,疑惑有之,不可一言蔽之。
反而是东方不败,半点没有带人来自己的私人地方一般,到了这里,就放松了自己,神色都变得不是那么紧绷,随意地席地而坐,招呼苏灼言,“来,坐吧。”
说是坐,却半点坐的地方也没有,遍地都是杂草,不过苏灼言显然不是那种计较细末的人,听了东方不败的话,自然而然地走向前,坐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侧。东方不败间他神色并没有不对,自然而然,坦然以对,眼里闪过莫名。
这个地方,因为鲜少有人来的缘故,崖边还放着上次东方不败喝完的酒坛子,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旁边还有些碎片,乱七八糟地摆放在原处。
东方不败也不等苏灼言坐没坐好,自顾自地拍开酒坛,就着浓郁的酒香仰头就倒,也不管身边人如何,只是眯着眼睛,视线里残留着天边的那一片火烧的云,“咕咚咕咚”地朝着嗓子里灌酒。
只是一会儿工夫,好大一坛子酒就被倒了个干净,火红的衣襟被酒水染湿了大半,不算温柔的山风一吹,足够让人打一个寒噤的。而东方不败却仿佛无知无觉地感受不到冷,一坛子酒喝完了,转眼就要去拍另一坛,然后和之前一样如法炮制地喝第二坛。
本该出言阻止的苏灼言意外的沉默,应该说他自从上了这个山顶后,就一直在沉默着,脸色意外的阴沉,只盯着不言不语喝酒的东方不败不放。
两个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期间暗流涌动,好似暗暗较着劲儿,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哪怕一向冷冷淡淡,以笑脸示人的苏灼言也没了笑容,一样神色淡淡。
没人说话的结果,就是听着山风“呼呼”地吹,神似人的哭泣,变着调儿的发声,不甘愿沉默似的。
直到东方不败无言地拍开第三坛。
苏灼言眼底的疼惜和无奈简直要流出眼外去,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这番较量,最后还是以自己认输为果,他伸手拦住东方不败想要拎起酒坛子的手,声音轻轻柔柔地,“你不能再喝了。”
“说好的我们一起喝,怎么你就自己喝个没完呢。”
嘴上的话没有泄露多少情绪,但手上的力道却是和东方不败较着劲的,东方不败想要拿起那坛酒来,但他偏不让他拿,两人都没有说话,东方不败甚至没有看他,偏生在手上比着力道。
最后那坛酒承受不住两人的腕力,就听“咔嚓”一声,酒坛应声而裂,香醇浓郁的液体流过两人的手,酒液淌湿了一地。
东方不败一愣,飞快地收了手,却被人猛地抓住,苏灼言语气难得的严肃,道,“东方,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
东方不败的指尖一颤,别过头去,挣开手,去够另一坛酒,这次苏灼言意外的没有阻止,拍开酒封,轻轻晃动了下酒坛,听着里面传来的清澈液体的声音,扬头倒了下去,苏灼言刚想叫人换一个方式喝,却见他如此情态,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拍开另一坛,陪着他一起喝。
只不过比起东方不败豪放不羁的姿态来说,苏灼言喝酒的样子就文雅很多。多数酒液来不及吞咽,顺着脖颈,沿着喉咙,洇湿了前襟,因为急促地喝酒,东方不败的脸上都因为烈酒而染上了绯红,眼角更是哭过一样一抹殷红,衬着一双眼睛迷离非常,他沉默半晌,嘶哑地开口,“本座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东方不败的声音轻而抖,如若不是苏灼言离得近,怕是早就淹没在山风里。
清晰而明确地接收到东方不败话中传达的意思,苏灼言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是他们刚见面时的情形,他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更是仔细看了离自己不远的万丈悬崖,它好像一只巨兽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只是看着就让人生畏,苏灼言很难想到东方不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