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嗝噔的一下,忙拍开他,很没样子的落荒而逃。
…… ……
结果,我先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我爹这会儿很有主人风度,见着严子墨非但没打,还让人摆了膳,就这样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席间,我爹话也不多,偶尔问几句也都是一些关于严老太医的健康问题。严子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硬梆梆的在位置上坐得笔直,我爹问一句,他就恭恭敬敬的回一句,完全没一点之前的那份潇洒和淡定。我爹越看他那样子,说话就慢慢的有些刻薄了。等我爹说到严子墨那个弑夫的前妻,我就真的有点看不过去了,夹了几筷子菜到严子墨碗里,打断严子墨的回答,说:“食不言寝不语,你快吃吧,菜都凉了!”
我爹瞪了我一眼。
我全当没看着,没心没肝的笑着也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爹碗里:“爹,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我爹是贪杯的人,每顿饭总少不免要来上几杯,我见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正要给他添杯,严子墨却先站了起来,拿过我的手上的酒壶,毕恭毕敬的给我爹斟酒。
酒刚斟下,我爹大手一盖,按住杯口,酒一下子就溅到了我爹手上。
我爹逮着机会,正要发火。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娘,突然咳了一声。
我爹立即就安静下来了。我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给娘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一顿饭终于是有惊无险的过去。
饭后唠叨了几句家常,我见我爹和娘都没有要继续刁难严子墨的意思,就想要拉着他走人。结果我才刚刚开口,我娘就说大哥的小儿子这几天总带着两声咳嗽,怕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让严子墨跟她过去看看。严子墨当然义不容辞,我自然也找个借口屁颠屁颠跟着过去,只是没多久,我娘就把我轰了出来,说是自己有些话要同太医叮嘱。
我站在门口,不时望屋里探看,刚开始挺紧张的,可是等着等着,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觉得自己这心情还真的挺像带着丑媳妇见家翁的可怜儿子。心里挂在七八个水桶,在那里七上八下的瞎晃。
严子墨出来后,我跟在他后面追问我娘同他说了什么,他只笑笑就搪塞了过去。其后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
只是显然,那以后我爹对严子墨和气了许多。
那天后,我爹就没再找过严子墨麻烦。
倒是我大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三不五时的就找太上皇下棋,开始的时候,太上皇脾气还好,进退得当的应酬着,只是他这棋子下着下着,脸色就越来难看了,再后来,不知道我大哥同他说了什么,他一揭棋盘后,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都不肯见了。
傍晚,我拿着棋盘去找我大哥,我大哥看了我一眼,把棋子摆得锵锵响。
我的围棋是大哥教的,但自从我弄懂了规矩后,他就再也没赢过我。
这么多年来,他的棋术依旧没有多少长进,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面前的棋子已被我杀全去大半。我们家下棋有个规矩,非但输得一子不剩,都不准下棋盘,但我大哥性子又急,一旦显了败迹,就迫不急待的想要重来,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出门送死,毫无章法的乱下一通。
我大哥步步相让,我也不客气步步为营,把他吃剩最后三子,就按兵不动,我没有围死他,处处留有一线生机,让他败而不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昏暗的天色被黑夜取代,屋里灯火大明,这最后三子还齐齐整整的摆在棋旁上。
我大哥站起来,又坐下,一会儿望着棋盘,又一会儿望着我。
大嫂端着饭菜进来,看着我们两个对着棋盘都不说话,摇了摇头,放下饭菜就出去了。
“先吃饭吧!”我说。
“吃个屁啊,你到底让不让我死啊!”我大哥把我手里的米饭抢过来,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搁,咆哮了出来:“你就为了那个小杂种这样对你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