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如此多的袍泽替自己求情开恩,赵一卓心中不禁大为感动,可他也不想让父亲为难,便向众将士呼道:“各位!各位莫要起来!我赵一卓何德何能?万万当不起各位如此大恩!”
“此事,我赵一卓相信元帅自有定夺,各位切莫难为了元帅,各位之恩情,赵一卓心领,便在此谢过各位了!”
说完,赵一卓便往众将士深深一鞠躬,行起了大礼。
赵元鹏也向众将士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闻言,众将士这才不情愿地纷纷起身,其目光却是都聚在赵元鹏身上,只看赵元鹏如何定夺。
“唉!”
只见赵元鹏长叹一声,便道:“此事,赵一卓虽不知情,但私通叛军之事,却是坐实,这是不必多言的!”
众将士听得点头,赵一卓虽然并不知晓那楚芷艺身份,但楚芷艺毕竟是逆贼楚天扬之女、是那叛军,谢谢与她扯上干系,此罪便是如何也摆脱不掉的。
赵元鹏又道:“至于赵一卓是否有泄露我军军情,此事还当另外调查,至于现在…”
说着,赵元鹏不禁看向长子,目光露出一股痛惜之色,却终究被坚决所替代。
一狠下心,赵元鹏向众将士高声呼道:“赵一卓结识叛军,其罪不可轻饶,便将赵一卓将军之衔撤去,贬其为步卒,待来日征讨叛军之时,命其将功补过!”
“全凭元帅决定!”
众将士听着赵元鹏之言后,这才宽心下来,又向着赵元鹏齐呼道。
“你自己好自为之…”
看向长子,赵元鹏撂下一话,便拂袖而去。
赵一卓被人松了绑,却是呆立在原处,神情颓废至极。
“赵将军!”
众将士围了上来,向着赵一卓问起。
闻声,赵一卓却是一阵惨笑,便向众将士摆手否道“各位莫要再这么叫了,赵一卓如今只是一名小卒,可当不起各位将军的称呼。”
有人不在意地道:“赵将军莫要灰心,这贬职一事,想必只是元帅怒极而为,等到元帅火气消了,定是会给赵将军官复原职的!”
说是如此,但众将士又如何比得上赵一卓了解自己的父亲?父亲如此决定了,定是想要好好教训自己一番,何况父亲本就不在乎自己官级高低。
并不答话,赵一卓出了人群,向众将士告辞一声,便向着自己营帐而去。
众将士见状,却也不好多劝,于是便各自散去。
……
“你这个逆子!竟然胆敢私通叛军!你是想要造反么!?”
“送你那马的女子是叛军的人,你还整日往她那里跑!?”
“儿啊!你是想要害死我们赵家啊!”
“她姓楚!本名楚芷艺,是那逆贼楚天扬的女儿!”
一路而来,赵一卓却是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营帐的,好似失了魂一般,仿若行尸走肉,只是在脑中不断地回想着父亲与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些话看起来并无什么,但合作在一处,却是仿佛一把把地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划在赵一卓的心间,让他心中疼得滴血。
本以为自己遇上了一名蕙心纨质的女子,却是没有想到她竟是有着那样的身份,赵一卓只觉自己好似被人当头一棒一般,整个身心都是空洞了。
赵一卓回到营帐,赵飞正在门口等候。
自家将军“勾结叛军”之事,整个凉州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赵飞自然也是有着耳闻。他一听说此事后,便立马赶来此处等候自家将军,一等便是一整天。
好在,现在自家将军已是回来了,还平安无事。
“将军!”
赵飞呼了一声,便朝着将军迎去。
可赵一卓却好似没有听着一般,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将赵飞晾在了一旁。
“将军?”
赵飞又是一唤,可赵一卓已是走进了营帐,从始至终都不曾搭理过他。
瞧得将军如此失魂落魄地模样,赵飞心中不禁愈发担心,可他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他心中,自家将军可是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便是被十倍于己的叛军围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反而还会带着自家弟兄杀出重围。
但将军并不理自己,赵飞再担心也是无济于事,便只好担任起了守卫之职,守在了将军的营帐外。
赵一卓入了营帐,便倒在了榻上,其双目无神地望向帐顶处,也不知在作何念想。
……
如是一过便是数日,赵一卓只是呆在营帐中,足不出户。
好在此处还有赵飞守着,每到用饭之时,赵飞便会替自家将军打来饭菜,搁在营帐之中。等到下一顿饭再送进去时,之前的饭菜已是被赵一卓扒拉了一番。
虽是吃得不多,但好在还是吃了,赵飞也不嫌麻烦,只是这么一趟又一趟地送着。
等到夜里,军营中众将士相继歇下,赵飞若是顶不住困意,便会坐靠在营帐外打盹,等到醒来后,赵飞又继续守在营帐外、守着自家将军。
哪怕是这几日天上泛起了细雨,雨水将赵飞的衣襟盔甲尽皆打湿,赵飞也是坚持守在此处。在他看来,作为将军的亲卫,时刻守候在自家将军,才是己任。
……
数日后。
此时正是午时,天气已是放晴,那下了几日的细雨今日终是停了,露出了天上久违的艳阳。
“咚咚咚!”
忽地,军中战鼓声大作,将正在酣睡的赵飞惊醒。
从泥泞地上爬起,赵飞也不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