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府君跳了起来,「那个老小子也在打你的主意?」愤愤地卷起袖子,「娘的,把老子流放到这里也就算了,老子不过是枢密院的一个小官儿,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可是你是禁军统领啊,也能把你逼得辞官?皇上怎么连……呃,连话也不说一下?」与墨然顿生同病相怜,同气连枝,同仇敌忾之意,府君招手就要让墨然过来坐。
师爷揉了揉眉头,低声说:「大人,问案!」
跪在堂下的男人一脸的茫然,不明白堂上堂下的都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张戚苦的脸,跪在下面一声不吭。
「他是个哑子,说不出话来。」墨然对府君说,「还是我来说吧。」
于是墨然帮这个哑巴汉子说起冤情来。原来这个汉子是个樵夫,一个人住在山脚,以砍柴为生。那日正在山上砍柴,突然不知从何处出来两个兵卒,非说他砍了官家的木头,要上税交罚金。
一个樵夫能有多少钱,又是个哑的,说不了道理。于是身上一点点财物都被抢走,又将他绑到他家,前后翻腾了个遍,最后将他扔到山溪里。亏着墨然经过,将人捞起来,又费力弄清楚事情缘由,于是带着这个樵子来找衙门。
「真是个可怜人。」府君摸摸下巴,示意那樵夫起来,又让李老头儿去捧些热茶来与他喝。
「你既然知道事情缘由了,那必然晓得做坏事的那两个大兵的来头,不然为什么带着他跑来找我?按你的性子,直接就会去找人教训了吧。」
墨然点了点头:「那两个小卒是永夜城的。我带着苦主,原本已经将人找到,只是想想事关皇家的人,还是不可以造次。」
府君一撇嘴,你不敢造次,难道我敢造次了?也不想想那永夜城的主儿是个多难缠的家伙。
「小白,你怎么说?」府君歪头问师爷。
师爷沉吟了片刻说:「十六王爷出了名的护短,而且只是抢了一个樵子,人家未必能当这是回事。如果我们直接去抓人,人抓不到,说不定还要被折辱。能不起冲突,尽量不要与永夜城扯上关系。」
府君拼命点头。
「要帮那樵夫找公道……」师爷看了一眼墨然,「有墨大统领在,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教训两个小兵,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墨大统领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对啊,墨大人……」府君眼中闪闪发亮,一脸期待地看着墨然。
墨然低头想了想道:「要我出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一介路人,凭什么插手管安平府的闲事?出力没半点好处的。」
没想到墨然会这么说,府君的下巴也要掉下来了。听墨然接着说:「不过,若我是安平府的官差,那这事又另当别论。」
府君眨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行,我们衙门里没空缺。」师爷断然回绝。
「那算了。」墨然牵着马就往回走,「我也不想淌浑水。这里又破又旧的,本来还说拿点银子帮你们修修。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换个地方找差事好了。」
「留步啊留步!」府君绕过桌子,一把扯住墨然的袖子,「啊啊,小墨,别这么就走嘛。好歹咱是同僚。」
墨然一甩袖子:「那是以前,我现在只是个草民,高攀不上。」
「那啥,我们刚好缺个捕头。」
「大人,我们没多余的俸银请捕头!」师爷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