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皇室百年老脸,今天让这丫头丢的干干净净,奉熵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疲倦的朝二人挥挥手:“都起来吧。”
见风使舵惯了的百官,在萧丞相的带领下,整齐跪倒在地,再次恭祝这桩喜事,气势恢宏。
“恭喜吾皇──贺喜吾皇──”
“恭喜皇後──贺喜皇後──”
“恭喜敬和长公主──贺喜敬和长公主──”
“恭喜极乐侯──贺喜极乐侯──”
“皇上。”皇後怯怯的开口:“西蒙那边怎麽回复?”
“还能怎麽回复?”奉熵帝一掌拍向身边的龙椅扶手,冷著脸对一旁侍候的小太监道:“明桦,去告诉西堂申鸿,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把西蒙的和亲使者给朕打发回去。”
“喏──”
第2章 公主大婚
经过仔细筛选,内务府终於将公主大婚日期选定在九月二十二,按旧历计算,易嫁娶,出行,上梁,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一提到嫁闺女,奉熵帝就肉疼,横看竖看穆修竹那小子怎麽都不顺眼,好容易挨到九月二十二,天还没亮,奉熵帝便穿戴整齐,坐立难安,心头无限焦躁。
辰时整,敬和长公主装扮一新,火红的鸳鸯双凤喜服加身,红光满面的在一众宫女簇拥下,缓缓扭动著娉婷婀娜的身姿,走进启泰殿,行三叩九拜之大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平身吧。”奉熵帝看著即将出嫁的爱女,忽然感慨万千,万语千言只汇成一句:“朕对穆修竹不太放心,不如这样,你二人成婚之後,一直到孩子出世这段时间,还是住在玉叶阁吧,一来你现在需要营养,方便照顾,二来朕也能再观察一段时间那小子,京郊那栋宅子朕给你们留著,等孩子出生你们再过去住。”
敬和似乎对於这个问题并不介意,幸福而羞涩的傻笑:“只要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住在哪里又有什麽关系呢?父皇,您能同意女儿就已经很感激了。”
“所爱的人?”奉熵帝咀嚼著敬和的话,心头五味陈杂,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对他说话同样的话,可是因为他的无能,那个女人最终成了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所以他才用仁智礼义信来教导自己的儿女,不希望在他们重蹈自己的覆辙。
敬和叩别奉熵帝,继续去给太後,皇後请安,头顶沈重的雏凤金冠缓缓走过熟悉的宫阙,华丽的红色金丝喜袍拖拽在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庄重而神圣的与自己的少女时代做最後诀别。
午时整,朱雀门外,极乐侯穆修竹红袍加身,立於千里名驹之上,与高台之上的帝国公主遥遥相望,静静对视,两厢无言,都在等待著最重要的那一刻到来。
“时辰到──”小太监扯著嗓子用力的喊,穆修竹灵巧如燕的身姿跃下高大的马背,沈稳庄重的向公主的方向走去,停在高耸威严的玉阶前,对敬和身後御座之上的奉熵帝和皇後,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得到许可,方能接近公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特封极乐侯穆修竹为大宁国驸马都尉。钦此──”小太监宣读圣旨的尖细嗓音穿破层层宫闱回荡在整座宫殿上方,直到这道圣旨下,奉熵帝才算真正认可了穆修竹这个帝婿。
奉熵帝看著穆修竹一步步向公主走去,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因为要带驸马的官帽而将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束在了头顶,露出棱角分明气势凌厉颜色清淡的五官来,琥珀色的眼珠晶莹剔透,闪烁著睿智精明的光芒,唯有那形状灵巧单薄的嘴唇,装点著整张面孔。如果分开了看,这五官凌厉有余,柔和不足,只能算中人之姿,可神奇的就在於,当五官组合在一起时,正好相互中和,竟透出一种妖媚的美感。
大红的喜服自颈下包裹住他消瘦单薄的身材,露出一小节纤细洁白的脖子来,他的肌肤几乎是透明的,连皮肤上青色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小如樱果的喉结,如不是说话时的牵扯,根本可以无视。
看的出来喜服是量身定做的,比那宽大的官袍穿上要合身许多,将他细窄的肩,不盈一握的腰身,上翘的臀形全部衬托的玲珑有致,熵帝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燥的唇角,眼里闪过一抹迷茫,这人真的是他的状元?他的驸马?他的帝婿?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为什麽与初见时的感觉相差甚远?
终於二人携手向他走来,恭敬的跪倒在他脚下,齐声拜贺: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按照规矩,皇帝与皇後分别对二人行皇家戒训,回以皇家礼仪。
宫廷礼乐按规矩从午时奏响就再没停过,国宴之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所有二品以上官员均携其贵重贺礼前往,皇帝嫁女,而且嫁的是大宁唯一的公主,谁敢怠慢?只见陆陆续续抬往内务府的礼品,从申时一直抬到亥时,还未停止。
做为这场盛大喜宴的主角之一,崭新的驸马爷极乐侯穆修竹早就被灌的不知东南西北,各方敬酒,不分青白红绿,照单全收。
醉生梦死间,一阵尿意汹涌而来,穆修竹瞅著机会,顺著墙根一路溜出大殿,眼前一片黑暗,赫然抬头,三个月亮已挂在夜空,每个星星身後都跟著一串小尾巴,穆修竹傻笑,今儿的星象真奇怪。
带著晕晕乎乎的脑袋,好不容易小解回来的路上,又扶著一颗大槐树大吐特吐一番,才稍微觉得好些,至少走路只是有点飘,脑子只是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