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也新鲜,公子吃些。”陈姨给夹了块雪白的鱼肉,剔刺针剔去刺,才将鱼肉送到他的面前。
管家就站在门口,几次想开口都被长福长宁给拦下了,他又不好直接走人,直到清盏吃完饭,长福长宁才让他开口。
“正君。”他只叫了一声。
清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来吧。”这平淡的态度让管家有些摸不准,还是把休书送上,长宁接了过来,送到清盏的手上,管家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清盏点点头,“告诉齐仁,休书我收了,从此嫁娶两不相干。”
管家顿时傻眼了,完全没想到清盏会这么收了,不是应该去求当家么?这怎么回事?
“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马车就在外面,我叫人进来搬东西。”赵奶娘开口说道,转头对陈姨说,“你陪着公子别让人欺负了。”
“放心吧,我别的本事没有,打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陈姨活动了活动手腕,面色不善的看着管家,眼中带着杀气。
管家也猛的反应过来,立刻往外跑,直奔主厅,人还进屋就喊上了。
“爷,不好了,正君收了休书,要离开齐家!”
齐仁听言,顿时脑子嗡的一声,他想过很多结果,唯独没想到这个!他几乎是用奔的出了院了,连方氏柳氏惊讶的神情都没留意,他直接奔到向大门口,正见一群清府的家丁抬着箱子往马车上搬,粗使丫头们核对着,四大丫环抱着精贵的细软往车厢内放,两个嬷嬷拥着清盏慢步走来。
清盏穿着一件纯白的毛皮披风,长长的几乎拖到地上,头发梳的整齐挽了个髻,用一根乌楠香木钗固定,脚也是一双毛皮靴子,只不过是灰色的,应该是灰貂的毛,这种貂很难猎到,要做这么一双靴子很是不容易,他手上抱着个小暖炉,暖炉外面裹着名贵的缎子,而清盏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有些病怏怏的,似乎是真的病了,却也不妨碍他的气质,此时他看起来就似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整个人都透着贵气。
齐仁想到这暗中自嘲一番,清府的小公子,不是就是富贵人家么!
眼见着清盏就要迈出齐家了,齐仁猛的回神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口气有些不太好的问,“不是说病了么?怎么还出来?”
说话间齐家的家丁也跑了出来,把清盏三人拦在了里面,与外面的人隔开,陈姨本要动手,被赵奶娘拦下了,有些事还是要她家公子自己来了断。
清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休书我收了。”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清盏你有必要这样么?”见他提起休书,齐仁心中有一股的火,“咱们成亲七年了,不过是让你道个歉,你甩什么脸子!”他还是觉得清盏不过是想拿捏他,下巴一挑,“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永远都别回来!”他就不信了,清盏的真敢!
“齐仁。”清盏从见他开始,心中没有以前的那份激动,只有平静,果然是不爱了,“我们成亲七年,这些年打从你纳妾开始,你可还有关心过我的时候么?我住的是什么地方?吃用的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三天三夜的高烧不退,你别说出现,连知道都是不知道,你觉得你这样,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清盏我们打小就相识,我以为你懂我。”齐仁没觉得自己做错,只是觉得此时的清盏太过咄咄逼人,“妻以夫为纲,你不应该事事为我想么?”
“可惜,我是男妻,本就不应该被困于后院。”男妻与女妻不同,拿男妻当女妻是对男子的侮辱!“我们打小相识,你就半点不知我的性子?让我道歉?”他冷笑,“让我给一个妾室道歉?齐仁你还真想得出来!你可知有一项罪名叫宠妾灭妻!”
“清盏你想告我不成!”齐仁恼羞成怒呵斥道。
清盏抿着唇没开口,思量着告他的可行性,念头这么一冒出来,他自己心下都笑了,这种是他原来可是万万不会做的!
“格老子!齐仁你和谁说话呢!我家小盏告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怎么了!”一声怒呵,一队人马行来,士兵手中长矛扒拉开拦路的齐家家丁,一男子骑高头大马走来,不似一般将领虎目剑眉,而是个非常俊美的将领,身上却透着戾气,那一双冷目盯着齐仁似是要剐下一块肉来,清盏与此人几分神似。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清府大将军,清盏的长兄,清盛。
“大哥……”齐仁弱弱的叫了一声,眼神求助的看着他。
“本将军可没有你这样白眼狼的弟弟,我清府更没有你这样的男儿!”清盛不客气的回绝的他,转头对着清盏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你嫂子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等咱兄弟俩了!”
“是,哥。”清盏笑眼瞅着清盛,知道他是关心自己。
那眼神瞅的清盛脸皮发热,调转马头,对着亲兵一声吼,“都他奶奶的看什么呢!还不接二爷回府!”
“是!”亲兵们一声应,把齐家的家丁给挤到一边,把清盏请上了马车。
齐仁三翻两次的想阻拦,可士兵手中的兵器是不给他面子的,直指着他,让他不得靠近半步。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清盏蹬上马车离开了齐家,他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说不明道不白,然而更多的担心是少了清府的支持,他们齐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此时他还没有明白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肆)
冥界,迷弥殿。
暖玉雕花的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