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帮叛逆,一个也不放过!”察哈尔汗把苏泰哈屯和孩子们挡在身后,咆哮着举弓向叛逆射出利箭——他一看冲过来的那些叛逆,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额麟臣那帮鄂尔多斯贵人们趁乱造反了,当年攻打蒙古右翼联军时,这家伙是鄂尔多斯济农,兵败投降后被免职,鄂尔多斯贵人们也吃尽察哈尔人的苦头,他们一直记着这个仇呢,当初真该把他们杀干净。
察哈尔人闹内讧,把李榆吓得胆战心惊——怕什么来什么,大汗可千万别死在我这儿呀。他举起长槊大喊一声“杀了叛逆,保护大汗”,毫不犹豫冲了出去,陈二柱同时吹响求援号,呼唤各营骑兵前来增援,孟克、吉达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带着飞虎营大呼小叫紧跟在后面。
德参庄摆脱了丰州军,也正向这边赶来,一头正撞上李榆,两人是老熟人了,在金莲川还一起喝过酒,不过德参庄这时可不想叙旧,见到李榆就红着眼举刀扑上来——还老熟人呢,刚才差点要了他的命。李榆没时间和他纠缠,闪过这一刀,纵马直接撞了过去,德参庄连同他那匹累得脚下打颤的瘦马一起倒在地上。
“大汗有危险!”李榆扔下一句话就跑了,德参庄爬起来向前一看,才发现情况不妙,捡起大刀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察哈尔人为保护大汗咬牙死战,一步也不肯后退,鄂尔多斯人占尽上风却一时半会儿啃不动这块骨头,突然发现援军来了,兴奋地大叫起来,一些贵人还向飞虎旗跑去。
“杀了他们!”李榆指着鄂尔多斯人喝令道,孟克、吉达还在傻乎乎地互相看着,李榆气恼地举槊猛击孟克的头盔,“他们是背叛大汗的叛逆,丰州容不得这些贵人,听明白没有?”
不明白也得明白,不就是杀几个贵人吗,孟克、吉达狞笑着带了几十个人迎上去,手里都端着短铳——丰州铁厂新推出的马铳,铳长约三尺有余,双管可连射两次,射程百步远,这东西太金贵,刚打造出来的五十枝全都落到飞虎营手里。
噼噼啪啪一排铳子打过去,十几个贵人应声倒地,把鄂尔多斯人惊得目瞪口呆,友军向我们开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蜂拥而上的飞虎营的刀就砍在头上,鄂尔多斯人措手不及,立刻就混乱起来。这时,周围又响起了丰州军的军号声,无数的丰州铁骑冲了过来,噶尔马也带着察哈尔援兵赶到,正在对他们形成包围,鄂尔多斯人彻底绝望了,再也无心抵抗,有马的贵人们趁乱仓皇逃窜,老百姓干脆坐到地上听天由命,反正又累又饿跑不动。
鄂尔多斯人的叛乱迅速被平息,成千上万的俘虏被驱赶到一起,在手持刀矛、弓箭的丰州铁骑押送下,缓缓向南走去。察哈尔人一层又一层地把大汗的坐车围在中间,紧张地注视着丰州军的举动,噶尔马济农也领着数百披甲骑兵排出骑阵与飞虎营对峙。
德参庄拄着根长矛一瘸一拐走来,从李榆身边经过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你总算还有良心,快赔我的马!”
李榆点点头向后一招手,莫日格牵了一匹马交给德参庄,这家伙又伸出手:“还有吃的!”
李榆笑了笑,把一袋干粮扔了过去,德参庄这才上了马,一边啃着玉米饼,一边向自己的队伍走去。李榆轻轻叹了口气,向对面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的噶尔马喊道:“时候不早了,护送大汗上路吧,走得越远越好,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
察哈尔汗的牛车启动了,这时从车上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姑父,姑父”——孔果尔趴在车栏上大喊,接着察哈尔汗也出现了,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子,他手指着李榆正对孩子说着什么,那孩子犹豫了好一阵,终于大喊一声——“爸爸”,马上又背过脸趴在察哈尔汗的怀里。
李榆的眼圈红了,那是他的儿子阿达海,他向察哈尔汗挥了挥手,察哈尔汗也握着阿达海的小手挥了挥,两人都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丰州军此战大获全胜,己方伤亡不到一千,而且大多数是箭伤,应该能很快痊愈,杀敌不多只有三千余人,俘虏却有两万八千人,主要是鄂尔多斯人,失去首领的俘虏们回到家乡,很快就会融合进丰州大家庭。察哈尔人实际损失并不大,直属各部落基本保持完整,察哈尔汗还有实力继续维持一阵子,李榆也庆幸他没死在自己手里——蒙古人看重血统,正统、景泰年间的卫拉特人脱欢、也先父子俩横行蒙古大草原,却不敢轻易动大汗脱脱不花一下,甚至不敢有篡位之心,李榆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李榆顺着浮桥过了黄河,巴图已在岸边等候——他率领东胜卫援军早就到了,一直留守套内没有过河。巴图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队伍,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榆子,又打胜仗了,俘虏可真不少啊,男女老少有小三万吧,你真有钱,能养活这么多人。”
“没良心,我是给你添人口,你是西部行台统领,供养人口该你操心。”李榆把嘴一撇,随手又拉住一旁傻笑的拓养坤说道,“蝎子块,你现在也升官了,见识肯定大有长进,你来说,我们为什么要收容这么多鄂尔多斯人。”
“这是因为我们以制衡之策治理丰州,现在关内汉人越来越多,任其发展下去,各族群人口对比必将失衡,会影响丰州的稳定,所以要尽可能多的把蒙古人和诸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