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无理取闹,尔等野蛮成性,不习礼仪,且首鼠两端,甘于贼寇、奸商为伍,实属罪大恶极,我大金八旗天下雄兵,剿灭尔等如同儿戏,再敢胡言乱语,定严惩不贷。”宁完我挺直腰板怒斥。
马奇等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闭上嘴坐下了,范文程有些得意,冷笑着开口道:“我大金国主仁厚,念尔等尚未开化、愚钝无知,且苦寒贫困、民不聊生,不忍刀兵相向,特许尔等称臣纳贡,每岁贡粮万石、布千匹,大金也回赐人参千斤、皮张百面及东珠十颗,如有他国相犯,大金也会保全尔等,洪恩浩荡,尔等还不赶快叩谢。”
“英俄尔岱,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他俩就是大名鼎鼎的范文程、宁完我呀!真有学问,说出的话和我们粗人就是不一样,在下失敬了,”马奇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然后冷言冷语说道,“范先生,我听说你以前吃不饱饭,经常向别人借粮不还,翻过脸却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老毛病改好没有?宁先生,听说你最喜欢赌两把,现在出老千的手艺如何?”
范二喜也笑嘻嘻地对范文程说:“范先生,我听说你自称是前宋名臣范仲淹十七世孙,我可是十五世孙啊,你该叫我爷爷。”
“岂有此理,尔等粗坯不堪教诲,来人,把这几个大胆狂徒打出去。”范文程、宁完我的脸都气紫了,挥手招呼大帐外的旗兵,英俄尔岱和希福却在一边看热闹——他们也讨厌这帮自以为是的汉官,看到他们吃瘪还偷着乐。
“想打吗?老子成全你。”方咨昆拍桌子起身朝帐外也喊了一嗓子,巴克立刻带着一帮商军闯了进来,几十杆火铳指向了帐内的旗兵,药池上的火绳都点燃了,就等着一扣扳机压下去,气势汹汹的旗兵一下子就泄了气。
英俄尔岱、希福坐不住了,商军个个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群亡命之徒,手里的火铳更是吓人,再说这里是外藩蒙古人的地盘,那帮家伙未必会真心帮他们打架,在这儿打起来吃亏的八成是自己。两人赶忙起身,一边骂范文程、宁完我两个奴才不懂事,一边劝阻丰州代表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你们金国不懂规矩,我们谈事情要奴才掺和什么,你们找不到会说话的人吗?把这两个汉人奴才赶出去,否则就别谈了。”革库里不依不饶,用诸申话对英俄尔岱、希福大吼。
范文程、宁完我最后被赶到角落里坐着,希福还警告他们只能带着耳朵听,不许乱说话,不过以后的谈判也确实没他们显摆的机会——革库里直截了当说汉人那一套称臣纳贡的法子是tuō_guāng裤子放屁,不就是做生意嘛,合适就成交,谈不拢就一拍两散,费那个劲干吗。两边**裸地讨价还价,谁也不肯吃半点亏,没有什么礼节、道理可讲,有学问的范文程、宁完我根本无话可说。
双方对通商毫无异议,而且还认为应当扩大贸易往来,范二喜表示手上的粮食虽然不多了,但可以再筹集一批直接运到沈阳,当然价钱要随行就市,金国不能干涉,范二喜还出示了大统领府任命他为驻金国通商大使的公文,要求到沈阳做买卖。马奇提出金国先付部分白银,以便他从明国进货,丰州则向金国交付相应的银钞,用银钞购买任何丰州货物,价格一律给予八折优惠,以此作为对金国的补偿。而金国要求销往丰州的人参、皮张、东珠等物则被贬低得一塌糊涂,丰州代表们还把刘之纶抬出来,可怜兮兮地说明国巡抚就在归化,如果发现金国特产肯定会出大事,金国总不能忍心看着他们这些老朋友被抄家灭门吧。
“其实你们在打白银的主意,对不对?还想进沈阳城做生意,我们的人也要进归化,你们同不同意?”希福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吼起来。
“我们当然同意,不过归化有明国官员,你们的人进归化之前必须签生死文书,出了事不能赖我们。”方咨昆马上答道。
英俄尔岱冷笑着说道:“你们也会怕明国官员?真是笑话,好处全让你们占了,把我们当傻子啦,我们没有那么多白银给你们,想要钱就拿人参去换。”
“人参不好出手变现,商人们不愿意要,我们不能强迫别人收你们的货吧,再说我们不把货运来,银子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别跟我说没银子,明国每年投到辽西的五六百万银子到哪去了,你我心里都有数,明国才是傻子!”范二喜立即回应道。
“既然知道我们和辽西有交往,那就应该放聪明点,我们可以和你们做买卖,也可以和别人做买卖,天下有的是胆大的生意人。”希福拍手说道。
革库里发火了,站起来吼道:“明军算个屁,他们会做生意吗?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货全断了,算了,不谈了!”
确实谈不下去了,英俄尔岱、希福打了个招呼出了大帐,马奇和范二喜互相使了个眼色,也跟了出去。四个人找了块没人的地方解开裤子,一边洒水浇草,一边东拉西扯闲聊,范二喜趁机从怀里摸出两叠银钞塞给英俄尔岱和希福,两人吓得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