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从卫拉特、和硕特人那里购买了大批西域骏马,还在河套开办了养马场,这种战马体魄健壮,体重七八百斤,比蒙古马高出一个头,负重能力更强,速度也更快,非常适合骑兵作战,目前数量有限,只配备到飞虎营和骑兵右协,数千匹西域战马滚滚而来,冲击力惊人,绝非血肉之躯能够阻挡,清军步阵顷刻间就被冲出个大缺口。
“左营闪开空隙,右营顶上去继续冲,加速、加速,冲垮他们,察哈尔营、喀尔喀营、卫拉特营跟上,用箭雨掩护铁骑突击。”冰天雪地里磨练出来的诸申性格坚韧,从不怕险战恶仗,不能让他们缓过气,否则仗就难打了,李榆纵马向前大声呼喊,一边接过马铳连续射击,孔果尔、察贵、马宝很不情愿地跟在身后,不断把装填好的马铳递给他。
略显疲惫的左营迅速向两边闪开,李察哥带领右营冲上前继续向清军碾压——李察哥才二十出头,有李榆和继父李富贵的宠爱,青云直上当了骑兵右协右营的营官,官越大越怕别人说闲话,也就越想立军功,遇到大战劲头十足,恨不得一口把对手吞下去,右营张开血盆大口,一路吞噬着清兵横冲直撞。察哈尔营、喀尔喀营、卫拉特营紧跟在右营侧后,不断向清军抛撒箭雨——这帮家伙玩马铳笨手笨脚,却是天生的骑射好手,五十步以内能轻松射穿铁甲,疾风暴雨般的劲射在混战中杀伤力更大,清军大阵在铁骑冲击和箭雨打击下开始动摇。
清军步阵岌岌可危,豪格迅速率领骑兵杀出,骑兵后协正等得心痒,铳炮、箭矢劈头盖脸就打过去,清军铁骑为支援步阵,悍不畏死继续猛冲,丰州铁骑远程打击效果不大,也随即起动加速。
“杀了这帮丰州贼!”豪格挥刀怒吼,身先士卒带领六千八旗铁骑杀来,把束手束脚的蒙古外藩骑兵甩在后面。
“列阵突击,今日不死不休!”后协协统孙伏虎举刀大喊,话音未落,骑兵右营就急不可耐窜出骑阵,中营、左营只好跟在后面加速,孙伏虎气得大骂,“雪狼、高粱杆,你们两个混蛋敢不给老子面子,打完仗再算账。”
右营大半人在辽东边外或西拉木伦河干过马贼,横行霸道惯了,见到围剿过他们的八旗铁骑恨得咬牙,撞进敌骑中大砍大杀,八旗兵想不到会在关内遇上这帮心狠手辣的死对头,一时间有些心虚手软,后协中营、左营随后杀到,五千铁骑合力冲开八旗兵骑阵,双方捉对厮杀在一起。
雪狼、高粱杆杀得兴起,抬头望见豪格的大纛,嚎叫一声就扑上去——这两个马贼投奔丰州后,翻着跟斗升官,先在孟克手下混,却一贯自由散漫,干不好纪律严明的重骑兵,又跟上孙伏虎这个大马贼,而且还当了右营正副营官,官运亨通就想露一手,大纛下敌酋的首级成了他们最好的目标。豪格毫无惧意引弓劲射,身边悍卒连续格杀冲过来的马贼,高粱杆凶性大发,随手抓起一个落马的八旗兵撕成两半,他以前当金兵时就这样杀过明军,往往把对手吓得一哄而散,但八旗兵不是明军,怒火万丈冲上去拼命,高粱杆架不住群殴被打落马下,瞬间就被砍成肉泥。雪狼丢了好兄弟,伤心的几乎发狂,挥刀连砍数名清军,直奔大纛而来,豪格一箭正中其马,雪狼落地命在旦夕。丘显急速赶来,眼疾手快掷出流星锤,把举刀砍向雪狼的一名清军砸得脑浆迸裂,众马贼也一涌齐上截杀敌骑,丘显趁机抓起雪狼向前一扔,雪狼借势跨上一匹空马,挥刀继续猛杀。
丰州铁骑凭借右营致命一击赢得先机,趁机分割围杀敌骑,清军被动之际,蒙古外藩骑兵恰好赶到,豪格立即命令他们侧翼包抄,八旗骑兵有了翻盘的机会士气大振,红着眼要把吃的亏补回来,双方忘了阵形,见人就抡刀子砍,战场乱成一片。
“吹号,密集结阵。”孙伏虎脑子要清醒得多,他只有五千人,绝不是上万敌骑的对手,只有结阵才能和对手相持。
丰州军听到号声重新集结,以密集骑阵继续死缠烂打,清军完成了包围却没能力一口吃掉对方,双方互有攻防相持不下,大战反而沉闷下来。清军骑兵主力却被对手拖住,步阵又万分危急,豪格心急如焚,不得不冒险抽调两千八旗骑兵急速支援。
李榆实际上已经打不动了,清军混乱一阵后,逐渐清醒过来——他们没有退路,从这里到边墙有两千多里,一旦队伍被击溃,没有人能活着回去,杀退丰州军是唯一的出路。八旗兵以血肉之躯舍命阻挡铁骑,辽东汉民也拿起长矛拼命,那些八旗闲丁更狠,骑着马与丰州铁骑对冲——关键时刻老弱妇孺为了部族的生存挺身而出是诸申的传统,既使死伤惨重也在所不惜。孟克急得冒火,指挥李暄、李察哥、郭秀三个营轮流上阵,杀敌无数却寸步难进,副协统吉达打红眼,亲自带兵冲阵,结果中箭落马险些送了性命,而两翼的察哈尔营、喀尔喀营、卫拉特营也遭到清军优势兵力的猛攻,正在拼死苦战。
豪格的援兵插到侧后方,丰州铁骑已无胜算,李榆长叹一声,下令吹号撤退,丰州铁骑随即密集结阵退出清军步阵。李榆被逼后撤,豪格见好就收马上下令撤退,清军的骑兵与步兵重新会合,孙伏虎打得精疲力尽,也不敢再做纠缠,迅速摆脱对手与主力会合——丰州铁骑大战一场,又回到起点。
正面战场也打不下去了,丰州军兵力虽少,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