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接触耳廓的一瞬间,卓熠就立马弹开了,张超手臂失去了支柱还差点重心不稳的摔在地上,气得打了卓熠的肩膀一下,也不记得之前抱怨到哪儿了。
卓熠低着头没说话,他是真觉得不想跟张超接触那么近,虽然大家都是男生吧……反正他就是不想,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来击鼓传花,我来拍手,拍手声停时谁拿到花谁就即兴的给画一幅速写”薛老师把一画架搬到椅子圈中间来,“好,现在准备开始啦!”
蒋一沉拿了个跟浴球似的假花给卓熠,然后走到了圈外。
‘啪啪啪——’
薛老师眼睛一闭,俩手开始拍。
卓熠赶忙把那浴球花塞给张超,张超拿着浴球花故意不给下一个人,急得那人直接压到张超身上来抢,大伙看着这滑稽场面都笑了。
说是冬令营,其实就跟高考美术集训班差不多,每天都在画画,连玩游戏都是跟画画有关的,每天是课程都还特别挤,晚上还有熄灯时间,卓熠根本找不到机会给程辉打电话,心里越发想念,到一个星期时他几乎都要疯了,被每天看着那电话却没法打的感觉给逼疯了。
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卓熠真觉得自己像是在美术主题的监狱似的。
晚间游戏结束后就该回寝室洗澡睡觉了,张超那交际达人闲不住,一回寝室随便冲了个澡就串寝室去了,他偷偷的带了副牌,每天晚间游戏回来就去对面寝室跟那俩斗地主。
卓熠看着躺在床上看书,其实一直在关注张超的动向,张超一走他就从床上下来了,先是去把浴室门打开放放热气,然后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卓熠没跟他们去写生,他请假了,病假,医生来过给他量了体温,都烧到39度了,打了一针又吃了药,正躺床上养病呢。
能不病吗?大冷天的洗冷水澡,头还湿哒哒冷冰冰的也不吹就直接上床,不病才真奇怪了。
卓熠侧躺在床上,艰难的挣开眼睛,眼前的一片都在旋转,脑袋里像是有个人在往外用凿子凿一样疼。
“呃……”卓熠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他洗那冷水澡可不是为了休息那么简单的。
卓熠拿了大衣套上,又从书桌抽屉里拿了点硬币,颤颤巍巍的出了寝室门,直奔走廊尽头的电话。
这一路顶多三十米,卓熠却像是徒步两万米一样艰辛,走到电话旁边时他都有点喘不上气来了,手抖着往投币口里投钱,然后把听筒拿起来贴着耳朵,慢吞吞的按那串他记得滚瓜烂熟的数字。
“嘟——嘟——嘟——”
卓熠贴着墙慢慢坐了下来,发烧真太遭罪了,下次还是不洗冷水澡了,就洗头吧,少几度也少难受点。
“喂?你是那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说话还带点口音,跟程辉外婆一样的口音。
“我找程辉”卓熠说,“可以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哦,找飞飞的啊”那男声回答,“你等到。”
“飞飞——有电话咯——”
卓熠可以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那男声正喊程辉,都还没听到程辉的声音,心就开始暖了。
“喂?卓熠吗?”程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有点喘,应该是跑来的。
“是啊是我”卓熠开心的回答,“是我。”
“你还记得你哥我呢?”程辉语气有点不满,“那么久都没电话,我又没有你冬令营那儿的号码。”
“不是,我记得哥的”卓熠赶忙解释,“这每天都忙着画画,我都找不到机会给你打。”
“你声音怎么那么沙哑?感冒了?”程辉声音听起来挺着急的,“你怎么回事儿啊?病成这样。”
“天冷嘛!”卓熠故意把声音减小,不想要嗓音的沙哑表现得太明显,“小病小痛的没什么事儿。”
“哦那你记得吃药,多休息”程辉说。
“嗯好,我记得了”卓熠抓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哥,我想……”
“诶刚你不是说没机会给我打电话吗?”程辉打断了卓熠的话,语气是卓熠最熟悉的那种,“怎么现在又能打了?”
“我……”
“该不是因为生病请假了才能打吧?”程辉有一次打断了卓熠的话。
“不是怎么会呢?”卓熠赶忙否认,有抬头看了看走廊上的挂钟,刚刚11:30“是我吃饭吃快了,所以就能给你打个电话。”
“哦……”程辉把字音拖得长长的。
“哥你在那边好玩吗?”卓熠换了一边耳朵,把大衣裹紧一些,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嗯……”程辉思索了一下,“还行,就跟以前一样,一群小孩每天玩雪,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然后还有放鞭炮什么的。”
“那挺有意思的”可比自己这里每天画画、做无聊的游戏有意思多了,卓熠嘴瘪了瘪,盼望着快点过年,快点开学。
“每天都画画吧你那儿”程辉笑着说,“有看吗?”
“有的”卓熠也笑了笑,算是他在这里除了程辉唯一的安慰了。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挂了电话,卓熠把电话挂了之后又在走廊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楼道里冷风一阵阵的他都没感觉,心里的温暖像是层铠甲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
程辉挂了电话后本来想直接回外婆家,但小卖部老板好奇,一边擦着糖罐子一边问他:“飞飞啊,是哪个给你打电话啊?”
“是我弟弟”程辉趴